第(3/3)页 “那是几年前了,妾身当时眼看到了嫁期,小门小户人家比不了大户,好多事都得自己做。妾身当时是上街买些碎绸子,想要给自己做件水田衣,哪知走在路上,忽然就被人撞了一下。那人手上抱着个花瓶,当时摔得粉碎,硬说是妾身撞坏了他的古瓶,吵着要赔偿。妾身也是京师老户,哪里会被这种手段讹诈,当时与他争吵,没吵几句,朱……朱贼就出现了。” 说到朱国臣,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地一阵颤抖,显然勾起内心深处最不想面对的回忆。范进道:“姑娘莫慌,平一平气再说。” “他……他当时和一个捕快打扮的人一起来的,充个好人嘴脸,为我说话。我只当他真是好人,又有捕快在旁便信了他。那公人说,不如到前面找个地方做,两下写个文书,约定谁也不许生事,让朱贼做个中人。妾身也觉得,那样做最是稳妥,免得其纠缠不清。哪知没走多远便是条小巷,他们忽然拿了条口袋出来,把我罩在里面,嘴里又塞了麻核,直接抬到了一处巢穴。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京里被拐的妇人,大多是被这法子捉的。” 范进想起大柱子提起,京师里有拐妇人的案子,连忙问道:“他们做这样的事多么?” “不可胜数。” “那女子呢?” 郑婵脸又一红,过了片刻,鼓起勇气道:“女子先是被他们送给一个大贵人受用,那人叫什么我不知道,年纪不大,专门喜欢祸害女人。妾身……的身子便是坏在他手上。之后女子按姿色分等,最劣的卖到周边村镇,那些光棍乡农为妻。好一些的,便做粉头为他们赚银子,再好看一些的,便被他们锁在家里,当老婆。在妾身之前,朱国臣便有个女子,他见我更漂亮,那女子又不生养,就当着我的面把那女人杀了,做成一锅肉汤……” 说到此,她忍不住俯下身去呕吐起来,范进连忙在她背后拍打着。作为被两个男人占有过的女子,郑婵并不太排斥被范进肢体接触,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认为自己身体肮脏,污了读书人的手。 吐了好一阵,她才向范进道了几声歉,继续道:“再后来,我就得陪他。他这人很精细,虽然说让我做他老婆,但是不给饱饭吃,也不给我走路出门的机会,不是把我弄到床上,就是锁在柴房里。他是个疯的,没什么不敢做的事。如果不是范老爷抓住他,还不知道他要害多少人。” 范进问道:“他做这些事,就不怕有人报官?” “他们手段很是毒辣,那些要被卖掉或是接克的女子,会先被那些泼皮轮番糟蹋,使其失去羞耻之心。等卖掉的时候,他们会先假扮买主,把女子买到假扮的家里过日子。若是妇人向买家哭诉遭遇,请求其报官做主时,便是一顿毒打,肆意侮辱,再送回来继续打,继续祸害。还有人扮票客,也是一样处置。最可恨者,还有人扮成捕快,一旦女子向其求助,就是一顿没命的打,时间一长,就没人敢报官,没人敢求助了。至于我们这几个做老婆的女人,都锁在房里,去哪里报官?他们又是有名的恶人,邻居不敢招惹他们,就算我在柴房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我出头报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谁管啊。再说他确实是有靠山的,只要靠山不倒,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真敢管闲事的要么是被杀了,要么也是被打得半死,也就没人存着希望。” 范进点着头:“原来是这样,那他的靠山是谁,姑娘可知道?” 郑婵摇着头,“他不曾对我说过,我只知道那是第一个坏我清白的男子,年纪与范公子相仿,相貌不恶,但是人很坏。那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欺负女孩子,不管怎么求他都没用,他跟朱国臣一样,都是真正的恶人。” “恩,恶人是需要治的,那靠山我一时不知道是谁,先把朱国臣办了,姑娘可有兴趣去看看?”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