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武当陷落-《江湖劫》


    第(2/3)页

    “武当掌门之位,确实非他莫属呀!”他心悦诚服地暗忖。

    同时,他又非常后悔,既后悔没有听从众人的劝阻,又后悔将余焕铁派去了蜀地。

    他真恨自己干么逞那血气之勇,致使如今弄得身受重伤,将数千名兄弟的身家性命置于危险的境地。

    他很后悔,不该派余焕铁去蜀地,而应当派奚风烈去的。若是派奚风烈去,应当也能拿下朝天堡和神臂城,并且他还也不至于身受重伤。

    若是余焕铁在此,虽然自己身受重伤,凭着他那身武功和智计,定能控制住局面。而且对付乌木,只须联手白展鸿和田鲲鹏,至多再加上二、三名护法,定能在己方没什么伤亡的情况下取了乌木的性命。

    ※※※

    围攻乌木的均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在二、三十名同伴死伤倒地后,余下的敌人也早杀红了眼,前仆后继、奋不顾身的杀上来。

    敌阵中,以白展鸿、田鲲鹏、三护法及几名锦衣卫武功最强,他得以八分精力应付,余下两分精力应付其余敌人。

    双拳终究是难敌众手的,战了小半个时辰后,乌木浑身上下已负了十三处伤,满身血迹斑斑,先前如猎豹般迅捷的身形也渐渐缓了下来。

    酣战中,乌木扫倒了一名敌人后,刚磕飞田鲲鹏的铜棍,“喀嚓”一声,手中铁链已被白展鸿一刀斩为两段,紧接着后腰一阵剧痛,已被骆俊风的三刃菱尖射中。

    乌木忍住剧痛,一记豹尾脚电闪而出,“蓬”的一声,正踹在骆俊风的小腹之上,立时倒飞出两丈开外,瘫软在地。

    “砰”的一声,一柄流星锤重重地砸在他左胸之上,乌木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半截铁链电闪而出,血肉飞溅中,滕海鸣的左臂已被齐肩扫落,立时昏厥在地。

    “用绳网!”白展鸿大喝。

    一张巨大的绳网飞罩而下,将乌木罩个正着。

    “快,用牛筋绳捆!”白展鸿示意围攻的众人退后,大声指挥着。

    八名帮众两两一组,手持四根粗大的牛筋绳飞快的扑上去,团团转动中,已将乌木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起上,乱刀分尸!”白展鸿率先纵身跃起,向网中的乌木颈项斩落。

    乌木暴喝一声,奋力横移出一丈开外,袭击的几件兵刃均告落空,那八名帮众立时被拉得踉踉跄跄,险些抓不稳绳索。

    “都愣着干什么?快!多上些人去拽绳!”白展鸿见乌木即将破困而出,惶急的大叫。

    数十人蜂拥而上,密密麻麻的手紧抓住牛筋绳,脸红脖子粗地呐喊着力拽,乌木顿时动弹不得。

    “哧啦”声中,一截铁链破网而出,鲜血迸溅中,数名帮众被打得血肉模糊。

    呼啸声中,一柄短银枪“夺”的扎入乌木左臂。乌木双目赤红,手腕一抖,一道黑旋风划过,立时将那姓兰的锦衣卫打得脑浆迸裂。

    乌木左臂已被捆住,只有右臂尚能活动,他刚以手中铁链架住白展鸿凌厉的一刀,“蓬”的一声,左肩背上又挨了田鲲鹏势大力沉的一棍,眼前一黑,脱口喷出一口血箭。

    几名敌人乘机欺近,乌木身上顿时又添了几处伤口,立时将渔网和牛筋绳染红。

    乌木强提一口真气护住心脉,双足一顿,脚下砖石碎裂中,已然踩入半尺,接着沉腰一拧,十余名帮众被这道巨力一扯,立时变做滚地葫芦。

    乌木一个扫腿踢倒这几名偷袭者后,忽然弹丸般地斜纵而起,“蓬”的一声,左肩重重地撞在田鲲鹏的右臂之上,“喀嚓”一声,臂骨断裂。田鲲鹏闷哼一声,倒飞而出,重重地仰跌在地上,手捂着断骨冷汗涔涔。

    乌木一边竭力抵挡着众人的兵刃加身,一边沉腰扯动着缚身的绳索,过不多时,那三十余名东倒西歪的帮众已然拉扯不住了。

    上官雄眼看着己方高手纷纷倒下,而乌木脱困在即,心下大急,当下顾不得再行调息,一把抢过身旁一名属下的长剑,飞身扑向乌木。

    乌木刚刚破网而出,陡见一道剑光匹练般的迎面斩落,忙以右手铁链封住,接着背心一痛,已被白展鸿一刀劈中。

    乌木左手铁链横扫,将邱启元等几名偷袭者迫退,手中铁链脱手而出,直往白展鸿砸落。

    白展鸿大喝一声,手中寒光一闪,已将铁链劈为数段。陡觉一道灰影欺近,接着小腹剧痛攻心,已被一肘撞中,立时委顿在地。

    上官雄追身而进,猛得一剑斩在乌木右肩胛之上,立时将他右臂卸落。

    乌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蓦然转身,左手闪电般地叉在他咽喉之上。

    上官雄脸色紫涨,紧咬钢牙,双手持剑力捅,“刷”的一声插进乌木胸膛之中,直没至柄。

    “朽木,你好……”乌木一瞬不瞬地怒瞪着上官雄,口中鲜血狂涌,缓缓跪倒。

    上官雄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他的眼神,他觉得,乌木临死前的眼神很复杂,既有肝胆欲裂的悲愤,又有无可奈何的哀伤,还有一丝浪子回头的劝诫。

    不知怎么的,诛杀乌木后,他并不像那日杀掉商啸天时那样快意莫名,相反的,心中一点快意也没有,甚至还有一丝悲凉。

    在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乌木其实一向都待他很好。可之前,他一则是不服由乌木继承掌门之位,二则觉得他貌似忠厚,其实心机深沉,对自己这个继位的最大对手耍尽了阴谋手段。

    可在他临死前那声“朽木”的称呼中,他蓦然明白了,原来在他的心目中,自己一直都还是那个武当的朽木师弟。

    他拔出长剑,呆呆地看着浑身浴血、缓缓栽倒的乌木,忽然双膝一软,坐倒在地。一刹时,他心里很迷惘失落,忽然有一种犯下了弥天大罪的感觉,泪水蓦然模糊了双眼。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