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0 作茧自缚-《大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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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余光轻轻一扫,然后他就捕捉到了乐队成员们惊异、奚落、嘲讽、愕然、不解的目光,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缓缓地、缓缓地将他唤醒,自尊的羞辱和骄傲的践踏让那股耻辱感席卷而至,远远地超过了伤痛和苦涩,也远远超过了悲伤和无助,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灵魂。
瞬间,他就猛地站立了起来,快步离开了架子鼓的范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仓皇地离开了练习室,扬长而去,停留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堪比凌迟处死。他只是想要离开,他只是想要逃跑,如同懦夫一般,但那又如何?至少他不需要再接受油锅般的煎熬了。
“……”西蒙斯试图呼唤住他的离开脚步,但话语却卡在了喉咙里,蓝礼?还是安德鲁?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呼唤哪个名字,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决定,那个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晃晃悠悠的门板之后,逃离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对不起”吗?一句道歉真的有用吗?
莫名地,西蒙斯就可以感受到一股心酸,着实于心不忍;但同时,属于弗莱彻的声音又在低语呢喃:这是他需要经受住的考验,这是他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要么坚持,要么放弃,选择是简单的,没有人能够强迫他。
那恶魔般的低语让人没有任何抵抗力,他居然……隐隐地表示了认同!
所以,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转过头,西蒙斯就看向了达米恩,试图求助,但他却失望了。达米恩没有能够察觉到这些许的异常,正在和工作人员热烈地探讨着下一场戏的拍摄工作,那眉飞色舞的表情透露出了他的亢奋和喜悦。
导演和演员终究还是不同的。
莫名地,西蒙斯就有些失落起来,看着蓝礼离开的方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
蓝礼快步离开了排练室,脑袋依旧深深地低垂着,抬不起来,只是想要躲藏在一个无人可以发现的角落里,默默地舔舐伤口,将那些羞辱和狼狈全部都吞咽下去,似乎只要与世隔绝,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可以变得轻松起来。
其实,这不是入戏太深。
达米恩出声打断拍摄节奏的时候,蓝礼就已经回过神来了,戏剧与现实之间的界限正在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但蓝礼却没有立刻摆脱表演状态,而是依旧沉浸在这种情绪的束缚与困顿之中。他是故意的。
EGOT之后,表面看来,蓝礼似乎云淡风轻、满不在意,但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自满和自傲的情绪正在无法抑制地蔓延开来。午夜梦回的时候,蓝礼也产生过茫然的情绪:现在,他还能够做什么?又或者说,他应该做什么?
“纽约时报”布莱德利-亚当斯的专访是十分具有现实意义的。
即使蓝礼两世为人,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一个普通人,正在经历着大部分人穷其一生都不曾经历过的故事,站在了历史的十字路口,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站在了镁光灯和聚光灯的飓风之中,沉醉与密室还是在所难免,即使他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依旧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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