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中行乐亦如此(二)-《轸花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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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施佳珩失口惊叫道。
林月沅点头道:“是的,好在今个是头一遭作,不甚严重。要是再拖上几日就难说了。”话行至此,她神色间颇有难色,“解毒暂时有些为难。倒不是解药难配,只是这毒作的症状与好些毒类似,我一时间着实判断不出究竟,大约是花草一类的东西。如果我能看上一眼,定能辨认的出。”
施佳珩频频点头,问道:“云汐,你可记得最近吃过或喝过类似的东西?”
“或者是接触过花粉。秋冬天花草不多,你应该能记得,你好好想想。”林月沅补充道。
楚云汐闭目回忆,忽然歪头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你们在宫中可曾听说,绮罗殿里的谢昭容这几日身子可好?”
林月沅摇头不知。施佳珩惊奇道:“你能掐会算吗?谢昭容近来身体不适,连带着她跟前的人都病倒了,传是染了时疫。她是近来皇上最宠爱的妃嫔,整个太医院都惊动了。此事闹的元新宫里人尽皆知,后宫也不甚安宁。”
楚云汐心中云开雾散,如明镜高悬。她摆手招施佳珩过来,几乎未经考虑,便亲切地唤道:“佳珩,你进西边书房,正对小门,从左往右数的第三个架子,从上至下的第四格抽屉里取一卷白绢布包的画来。”
林楚都未在意,只有施佳珩被她唤地心中一颤。他并未多问,按照指示,取来绢布包,数张雪白的宣纸叠放其中,画作没有装裱,像是一摞草图。
楚云汐从里面抽出一张交给林月沅,问道:“你看画里的花是否有毒?”
施佳珩站在林月沅身后,两人迎着烛火展开观看,画中是一位端坐在软榻上的宫装美人,十几岁的年纪,雪肌妙肤,风髻雾鬓。双眼大而活泼,丹铅其面,明艳冶丽,全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沐浴在爱情中甜蜜幸福。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身后不远处的窗台上盛开着的一朵形如细颈瓷瓶的单层绛紫鲜花,埋藏着一个天大秘密,一个可以置人于死地的阴谋。
那花远观如一个妖娆媚妇的美艳腰肢,她躲在暗处偷偷地嘲笑坐在她身前,夺走她阳光雨露的主人。花蕊中吐出的奇香,诱惑她吸入体内,侵蚀她的生命,捕获她的灵魂。
楚云汐的画艺天下一绝,所绘之物无不逼真如实。林月沅对着画比划几下,肯定道:“对,作症状与毒性吻合。没错,就是它——蛇蝎美人。”
她详细向两人解释道:“此花来自偏远的南疆,本身无毒,但开花时散出的花粉却剧毒无比。她名为蛇蝎美人,性如妒妇,专害女子。它花期极短,白日开花后一个时辰而败,而且最阴毒的是此毒可在人体内潜伏几年而不。至于你为何提前作,应是与长安干冷的天气有关,阴盛阳衰,促使毒。”
施佳珩疑惑道:“宫中尚未传出谢昭容病愈的消息,难道整个太医院竟无人识的此毒?”
林月沅不齿道:“太医院都是些照本宣科的酸腐愚医。他们整日关在宫里,所治所识不过宫中那几个人,哪有方外游医见多识广,论功底他们是深厚,可是真遇到些疑难杂症他们可就没招喽。说实话,我并未见过实物,仅在师傅的绘制的毒册中见过。”
提到师父,她语气渐露骄傲:“我师父年轻时学神农尝百草,走南闯北,曾在南疆看过一些古怪的炼毒师萃取此花中的花粉为当地的贵族女子制作驻颜膏,大约跟汉朝赵飞燕服用的息肌丸一个功效。在当地此花贵如黄金,十分罕见。师父告诉我,此花毒害远远不止于此,世人无知,为了美貌不惜冒身死之险。不过他又道我是个姑娘家就不必知道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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