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花尤似坠楼人(一)-《轸花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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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恍然见到尖刀插入玓瓅心脏的那一刻,她收缩的面孔,痉挛的双手,鲜红的血从胸腔里流出来,铺成一条猩红的地毯,成就她自己的辉煌之路。

    她即将取代玓瓅的一切,赢得人生中她渴望了许久的盛名,那令无数男人自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梦想,马上就要朝着她急而来。

    绛央辞过了彭妈妈的千恩万谢,带着不能为外人道的可怕而残忍的喜悦,踏上了归途,临走前她还特意嘱咐众人千万不要去打扰玓瓅,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等她醒来,不管是去哪个官府衙门,她定然随传随到,一定要给她的好姐妹讨一个公道。众人听罢绝口称赞,都道绛央姑娘虽为一介女流,但侠骨柔肠堪比男儿。

    玓瓅这两年确是红极一时,但水满则溢,木强则折,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为了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她并没有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反倒小心做人,对人和气,虽一个人独住,也常常请一些姐妹过来坐坐,更经常将客人赏的珠宝饰送与他人。时间一长,有些人为她所感,真心以对;有些则看在平日里一些小恩小惠的面子上,对她多有维护。

    于是十几个姐妹便想背着彭妈妈偷偷地去看望一下玓瓅。

    香炉里的凤脑香早已熄灭,水晶珠帘如无数的小眼睛眨着邪恶的光,诡异地窥探静如死水的房间,衣柜和衣箱同时闪开一个缝隙,两双杀手的眼睛射出的冷酷光芒在空中交汇,接着两人轻飘飘的一跃,翻身落在了地上。

    一人谨慎地摸到玓瓅的床边,她像有预感似的,双手揪着衣襟,不安地左右摇晃着身躯,他拔出了尖刀对准了她的心脏,另一人嘿嘿一声淫笑,出手格挡了一下,那人手上一歪,刀尖偏到了床边,他不解的问道:“干什么?”

    另一人又嘿嘿笑了两声道:“反正都要死了,不如便宜了我们兄弟俩。”

    那人听了点点头,会心一笑道:“那还等什么。”

    “且慢,这个我要了,待会儿杀的那个女子留给你,怎么样?”

    “行行行,那你快点啊。”说着他把尖刀往腰后一别,悠哉地去喝茶了。

    玓瓅感到好像有人在粗暴地扯着她的衣服,很快她的整个肩膀便暴露在杀手眼前,雪白的手臂勾起了他更深的**,他开始撕扯她的长裙。

    刺耳尖利的声音在她听来似乎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她的脑中碾过在画舫中受辱的画面,幻想的疼痛驱使她不停地挥舞着双手,打中了杀手的头。杀手痛的龇牙咧嘴,双手抱头停止了动作。

    画面静止的刹那,她猛然惊醒,大叫一声。却看见两个陌生男子坐在自己的房间,自己则衣衫不整。

    现实与幻觉重叠,她本能地用力坐起身来,顾不得许多大呼救命。两个杀手本以为此事必能瞒天过海万无一失,却没想到昏迷的她会突然醒来,弄得他们措手不及。

    短暂的怔忡后,坐在桌边的人放下茶盅,噌地站起来,对坐在玓瓅床上的人压低声音喊道:“她醒了,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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