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刚笼罩杭州城,冷家的宅子里,女子坐在书房中,门外有人匆匆的走过来,“娘子!娘子!”听着男子的声音,倒是带着几分关切,推门而入,女子已经坐在了书案后面,依旧是一身居家的绸缎长裙,显得淡雅而端庄,抬起一对水量的眸子,在对方的脸上一扫而光,便又低垂了下去。』『笔Δ 趣阁WwΔW. biqUwU.Cc “见到李家的那个混蛋了?没有受委屈?你怎么也不去通知我一声,他都说什么了?”男子走到女人身边,刚想碰触对方的身子,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动下去,两年多的夫妻,如今去是不敢随意的触碰了,“通知你?要人去百花楼中寻你?”女子声音冰冷,并不看对方,男子尴尬的表情也是一闪而过,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听对方的责备了,脸皮上早就练出来了。 “你又何必这样,你我毕竟是夫妻,我去百花楼也是心情烦闷。”他说着,便自顾自的坐在对方临近的椅子上,“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李家到底怎么说的,有办法解决么?还是……” “他只说我们冷家有内鬼,让我自己回来查一查。”女子说着抬起头看着对方,男子一愣,随机暴怒了起来,“他这是血口喷人,什么叫内鬼,我看这分明是他和牟家串通一气,要坑我们冷家的产业,你可不要轻易相信了他。” “你激动什么?他又没说你就是内鬼!”女子此时的眼神中分明带着意味,“你入赘我们冷家也是两年多了,要是想要出卖我,又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了,你平日里也不打理布坊的生意,那些秘方是接触不到的。”听着女子的话,男子才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你查出谁是内鬼了?”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能处理。”女子说着,抬起头看着对方,“这两年了,我对你关心不过,如今家中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好了,这生意我不做了,铺子都让出去,有了钱,我们一起去乡下置上几亩水田可好?”女子说话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男子一时有些愣神,他也是少有能看见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更何况如今只有他们两人,这自然也是出自真心的,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再晚些的时候,宅子里,冷家的老掌柜走了进来,冷雪梅带着夫婿出现在对方的面前,老人在冷家耗了一生,此时却是泪眼婆娑,“冷广安,你在我冷家也是多少年了,平日里我看重你的为人,称你一声叔,可是你做的事情,实在令人不齿,你吃里扒外,将我冷家的秘方泄露出去,李家的人已经查清楚了,你可有说的?” 老人低着头,始终没有说话,“我也不为难你,拿着你的东西走吧,从此以后,你与我冷家再无关系。”说着将一个包袱扔在对方的面前,“雪梅,你……”冷雪梅身边的男子有些意外,“家耗,你不要说了,我意已决。”女子说着背过脸去。 老人扑通跪在地上,朝着面前的女子磕了几个头,这才颤抖的朝着门口走去。 “家耗,如今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一人了,以后的日子里就我们两人了。”女子说着扑倒对方身子上,抽泣了起来,冷家耗有些错愕了,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但是有人能替自己背了黑锅,心里也是可以安心了,随即劝慰了对方几句,这才将女子扶着回了自己的睡房。 看着女子双眼通红的样子,他心里也是有些后悔了,其实对方也是难得的美人,当初入赘,本来也是想着能有个人才两得的美事,可惜世事无常,对方能给银子,却给不了一颗真心,渐渐的他便也就失去了兴趣,到了如今,对方终于露出了脆弱的样子,他原本早就死灰的心思,又活了。一双手触碰这对方的肩膀,试探的将对方搂在怀中,身上散的味道是比百花楼中女子更为清纯的香气。 “娘子,没事了,以后你我好好过日子,这杭州城中的纷扰,再不管他了,什么牟家,什么李家,让他们自己闹去吧。”男子说着,对方在怀中点了点头,见对方如此顺从的样子,他的心中更是热血翻涌,想要低头亲吻,却见对方以手抵住了自己的唇,“相公,你身上还有百花楼的味道……” 一句话顿时让男子心凉了半截,刚想开口解释,却听见对方柔柔的声音“你去洗一洗,我等你!” “好,我这就去洗……”男子笑了起来,快步冲了出去,身后的屋子里,冷雪梅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等着对方再回到屋子里,桌面上已经摆上了酒菜,男子见状怎能不明白,两人相对而坐,一边说着,一边喝着酒,等着月亮渐渐被遮住,屋子里便传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一连几天,牟家声势日涨,冷家的布坊里,原本还有的织机也都6续的被卖了,冷家老掌柜出卖冷家秘方的事情也被传了出去,之后便是冷雪梅心灰意冷,准备与夫婿一起返回老家的消息,倒也是没有让多少吃惊,遭受了如此的打击,一切倒也是理所当然的。 九月末的几天,上京的消息终于还是到了南方的苏杭两地,随之而来的还有朝廷关于此次布匹购置的旨意,以及从宫中过来的内侍。 单单是太子组建新军的事情,就已经让所有人为之振奋,而新军所需的布匹若真是能都由苏杭的布伤来完成,更是能让南方人倍感自豪和骄傲,牟家拦下布匹胆子的事情,着实让所有人为之欢欣和鼓舞,当然也没有人会去正的考虑其背后的事情,以及那座渐渐荒废的冷家布坊。 庆园中,气氛热闹,苏杭几个大族的头面人物悉数都已经到了,来的是上京皇城中的内侍,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几人也是不敢怠慢,更何况对方带来的还是有太子的书信,其中便能看出他的关系。 “东公公,一切可还满意?”牟江平依旧慈眉善目,桌子上的美食落在对方的眼中却也不过是淡淡的笑容。 “还好吧,牟公客气了,出门是福总管特意嘱咐过,江南是富庶之地,让我管住自己,却没想还是给诸位添了这么多的麻烦。”虽然是年轻人,但是久居深宫,又是伺候人的差事,自然最懂察言观色,老人看着他,也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