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祭品-《诡眼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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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手背上的刺痛提醒着他不能再这么疯狂下去了,他精疲力竭的靠在树干上,呆呆的看着地面。
一阵大风刮过,把一只塑料袋吹到了章颐之的脸上,他没好气的把它扯下来,却现自己的身前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粗布裤子,脚上踩着一双军绿色的布鞋。章颐之抬起头,他能看出这个人在俯身望着他,只不过由于夜色太浓,他看不清楚他的脸。
“这身老式的装扮,不会是什么流浪汉吧,”他心里猜测着,“难道他饿的急了,看到了元宵竟然跟了过来?”
“走走走,”章颐之不耐烦的冲他摆摆手,“这是祭奠死人用的,你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惦记这个。”
那人没有说话,他还是安静的站着,不动声色的瞅着他。
“不对。”章颐之的心像被一个大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自己怎么会这样糊涂呢,连如此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他这一身装扮哪里是什么流浪汉,这一套蓝色的粗布衣服,可不就是那时的工装吗?那个年代,只要在街上看到这身衣服,就会知道这一定是江洲钟表厂的工人。工人们都以此为荣,因为只有他们的厂子才能一年两套衣服,所以即便在休息日,也都会穿着它出门。
“你是……”章颐之又一次把头抬起来,他眯着眼睛望向那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孔:他头微卷,面颊消瘦,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又一阵风刮过,男人的袖子被吹得簌簌抖动。章颐之看着他的手,那上面长满了茧皮,无名指上面还有一道又长又细的疤痕。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这道疤痕他还记得,那是被修表专用的镊子给划出来的。那天,那个人正在专注的修理一只从外地寄来的手表,没想到被身后的自己撞了一下,结果一个不小心划伤了手指。
“艾康。”他嘴里哆哆嗦嗦的说出这两个字。
“这只表是你做的?当真没用别人的零件?”章颐之看着眼前这名貌不惊人的男孩子,他一脸青涩,但是手指上却满是粗茧。
男孩使劲点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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