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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一开口，云豹还有点懵，原来大爷说的是方言。好在口音不是很重，模糊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云豹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才感觉到了一丝放松，大爷用木桶为他打来一盆水，放在洗脸架上。

    “谢谢大爷！”云豹扑向水盆...几分钟后，一盆清澈的水就变得浑浊了。用毛巾擦拭掉脸上的水之后，他听到了大爷的唤声：“娃儿，来这屋吃饭了！”

    厨房里有些昏暗，因为这里没有电，所以老大爷还是依靠点蜡烛照明的。

    正在准备碗筷的大爷抬起头看了一眼微笑的云豹，说道：“哟，小伙子，长得蛮俊俏的嘛！哈哈...快来吃饭吧！”

    “谢谢大爷！”云豹算是吃到了有生以来最美味晚餐。

    云豹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老大爷一直在笑，一边笑一边劝道：“娃儿，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急什么？”说到这儿，老人竟是有些心酸，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但是只顾埋头吃饭的云豹却是全然没有现这一幕。

    好像一辈子没有吃过饭的云豹终于吃饱了，饭后他帮助老人收拾餐桌。

    老大爷沏了一壶茶，接着两人便是围着一支蜡烛，一壶茶促膝长谈开来。

    “大爷，您一直住在这儿吗？”

    老大爷没有立刻回答，一根粗糙的手指在不停地搓同样粗糙的桌面。云豹的问题似乎是勾起了他诸多的回忆...

    “哎...”很久之后，老大爷才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是一直都在这儿放羊的，我的家在宁肃，在大山的那头呢。我老婆子呢，死的早，儿子以前是个矿工，跟着一个老板来这儿采矿，可是......”正说着，老大爷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什么，大爷？”云豹问道。

    这时候，老大爷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是将这一生的万千感慨都凝结在又一声长长的叹气上。“那个时候他也只有2o多岁，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家里穷，只能到外头来找活干。可是那矿井愣是突然出了矿难，连带着我儿子，3o多人都死了。我来找我儿子，我就他这一个娃儿，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可是来了就听说老板跑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找着人...”

    听完他的讲述，云豹沉默了半天，内心的愤懑像歇斯底里燃烧的火焰一样。他想表达些什么，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这个小伙子哑然的样子，老大爷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他像很多听过自己遭遇的人一样，感觉无奈。老大爷接着说道：“我找了几年的时间，到处给我儿子伸冤，可是你也知道，谁会管我们这些穷人呢，没有钱没有势力，能在这世上活着就是一种幸运了！到最后，没找到儿子，也没找到人，我也不打算再回去了，回去家里也没有人了，倒不如留下来在这儿陪着我儿子。”

    “凡人世界都是这样吗？”云豹突然问道。

    大爷听到这句话自然觉得很奇怪：“你说什么世界？”

    云豹这才缓过神来，摇了摇头，苦笑几声，说道：“没什么，大爷......大爷，你以后就一直生活在这儿吗？”

    大爷点了点头：“就在这儿吧，不走了，等我死了埋得也不至于离我儿子太远，这儿还有吃有喝的，我种了些菜，还养了些羊，等长成了我就拿到镇上去换些粮食，也挺好的。”说到这儿，老大爷面带着和蔼的微笑看了看云豹的面庞：“娃儿，其实大爷刚刚看见你的时候想起了我儿子。”

    老大爷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可是云豹听完之后却是使得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大爷，其实你也让我想起了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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