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他的手废了-《你不爱我了,我还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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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歆月恳切地看着她,“孟夫人求您了,能不能让我进去见他一面?就一面,只要让我看到他好好的,我立刻就走。”

    “他的左手都废了,怎么可能还好好的!”左芯玫怒不可遏的看着她,良久才按捺着怒火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靖谦醒来之后也不会想要看到你的。”

    见她态度坚决,颜歆月又恳求的望向孟继平,男人怎么都比女人好说话,可是在这件事上,孟继平却和自家夫人达成了一致。

    “我夫人说的没错,颜小姐还是请吧。”

    颜歆月急得几乎要哭出来,静言见状本想替她说话,却被孟继平一个狠厉的眼神制止了。

    孟家夫妇就像是两座屹立不倒的大山,没人能撼动得了他们,她只能孤立无援的站在那里,悲哀又无助。

    良久之后,还是关默存不疾不徐的说道:“孟叔,孟婶,靖谦既然这么喜欢她,甚至为了她能连命都不要,您二老不觉得他醒来之后最想见的人就是颜歆月吗?”

    孟继平不满的看着他,“默存,你……”

    关默存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更何况靖谦现在本来就刚脱离危险,如果醒来之后看不到她,难免会引起情绪波动,到时候万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后悔的可是您二老。”

    “这……”孟继平一时语塞,不得不说关默存的话确实有道理,他们虽然不喜欢颜歆月,却也不想拿自己儿子的安危去赌气。

    颜歆月见状也立刻说道:“孟董事长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靖谦,比照顾我自己还要用心。”

    他看着颜歆月一脸诚恳地表情,半晌之后,才无奈的摆了摆手,叹息道:“罢了罢了,你们这群年轻人,什么时候都强词夺理,我管不了你们,你们随便吧。”

    他说完便准备走,一旁的左芯玫有些不甘心的拉住他,“你就放心这样走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现在是什么状况,你还看不明白吗?”孟继平拉了她一把,“走吧,他们这么多人在这儿,还能照顾不好靖谦一个?”

    “可是……”左芯玫还是不想走,最后是被孟继平生拉硬拽的给拖走的。

    两座大山终于走了,颜歆月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行人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孟靖谦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左腿打着石膏被抬起来悬挂固定着,右手臂同样打着石膏,左手包的像个粽子,头上还缠着纱布,整个人就差包成木乃伊了。他身上多处骨折,尤其是右手臂和左腿伤得最为严重,右手臂断裂,左腿粉碎性骨折,好在粉碎性并不严重,否则他真的是后半生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颜歆月一进病房,看到这样的场景,便立刻捂着嘴小声地哭了起来。

    方圆和静言抱着她安慰了一阵,几个人便把空间留了给他们两个人。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颜歆月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床边,伸手握住他受伤的左手,轻轻地贴在自己脸颊上。

    “你啊,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爱逞英雄,从以前起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当时都说过让你跑了,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颜歆月的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来,吸了吸鼻子又继续道:“你说你这个人,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乱出现。如果当初你也能这么好,咱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了……”

    “为了我伤成这样,你真的不后悔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伤的命悬一线,我就会对你心存愧疚,这样就会原谅你了是不是?”她明明是笑着的,眼泪却流得更加厉害,小声嘟囔道:“孟靖谦,你真是个心机boy!每天就会想着算计我。”

    “难怪人家都说你这一次是了大招。”颜歆月又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埋怨道:“可我还是这么不争气,就被你的大招攻破了。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想跟你说,我答应回到你身边的,可是你都没听到我说话,就昏过去了。”

    她说着,眼泪又砸了下来,她仰头做了个深呼吸,把眼泪逼回眼底,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你赶紧醒过来好不好?等你醒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颜歆月叹息一声,俯身过去在他薄凉的唇上轻轻一吻,心疼而又缱绻。

    可是她说了这么多,昏迷的男人却依旧无知无觉,闭着眼像一个睡梦中的孩子。

    颜歆月从早上一直陪着他到晚上,按照医生交代给她的办法,不时地用棉签蘸水为他浸湿嘴唇。中午的时候静言给她带了午饭过来,可她一口也吃不进去,到了晚上一盒饭都是原封不动的。

    傍晚时分,她出去买了点东西,刚一推门就听病床上的人艰难的呓语着,“水……水……”

    她扔下购物袋,立刻奔了过去,将他扶起来,把水杯递到了他唇边。

    温凉的水流缓缓滑进胃里,就像是山间清泉一样,湿润了他的嘴唇,也终于给他带来了一些力气。

    孟靖谦慢慢的睁开眼,清丽精致的容颜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唤着她的名,“月儿……”

    “嗯,我在,我在!”颜歆月见他醒了,激动地眼中一片氤氲,握着他的手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然而孟靖谦就像是没听见她的问话一样,反而是一脸担忧的问她,“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我都很好,一点伤都没有,你呢?”

    她一直说着话,可是孟靖谦只能看到她的嘴不停的在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他屏住呼吸努力去听着,可是依然毫无反应,他的双耳就像是屏蔽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见。

    他皱了皱眉,忍不住说道:“你说什么?大声一点!我听不到!”

    由于自己听不见声音,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嗓音格外的大,颜歆月闻言猛地一愣,接着便看到他自己也愣住了。

    这一刻他才忽然意识到,他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

    如果刚刚他还能误以为是颜歆月说话声音太小,那么这一刻他已经完全能确定,他确实听不到了。

    颜歆月顿时也慌了,对着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心急如焚的说道:“靖谦,你听不见我说话吗?现在呢?现在怎么样?孟靖谦!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

    孟靖谦仍然只能看到她张嘴,抓住她的手急切的大声道:“月儿,你跟我说话,快说话!我怎么能听不到声音呢?你说话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听不见呢?”颜歆月急的带了哭腔,声嘶力竭的喊起来,“孟靖谦!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她越说越急,到最后几乎是敞开嗓门在喊,可是孟靖谦依然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良久之后,他终于颓然的松开了她的手,脸色灰败而又痛苦的说道:“听不到,我还是什么都听不到,我是不是聋了?”

    颜歆月看到他痛不欲生的脸色,惊慌失措了半天才想起来要去喊医生。

    很快医生就闻讯赶来,一群医生围站在孟靖谦的病床前,拿着听诊器和各种检查设备对着他上上下下检查着。

    见医生摘下了听诊器,颜歆月立刻上前问道:“医生,这么样?他怎么会突然听不到呢?”

    “根据我们的检查和过往的经验,孟先生应该是因为被人重击到了头部,所以血块压迫了听觉神经,因此导致了他现在的失聪状态。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病例,患者头部受伤所以会导致短暂的失聪或者失声,眼中的甚至会产生短暂失明的现象。”

    “那他还有恢复的可能吗?”颜歆月的脸色很急切,“不会一辈子都听不到吧?”

    “这倒不会,我们会开一些活血的药物,或者是打一点活血化瘀的针,只要淤血散开,他就会恢复听力。当然,如果血块实在是无法散开,那么就不得不考虑手术开刀了,但是这种几率通常都会比较小。”

    “那就好。”颜歆月庆幸的拍了拍胸口,送走医生之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病床前。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脸色落寞的看着她,自暴自弃的说道:“是不是我后半辈子都要当个聋子了?”

    他刚刚坐在床上就只能看到她和医生的嘴一开一合的说着话,可是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整个人就像是被封闭了一样,完全与世隔绝。

    人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从来都有恃无恐,失去了才知道害怕。大约是因为生来就是一个健全的人,所以他觉得失聪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他也从来都没想过无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可是当他真的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怕自己后半生都听不到任何声音,怕自己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残废一样,成为一个无声的人。

    颜歆月坐到他床边,拿起刚刚医生留给她的笔记本,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

    “你不要担心,医生说你只是因为伤到了头部,所以血块压迫了听觉神经,导致了短暂性失聪,等淤血散开就没事了。”

    她这么说非但没有让孟靖谦轻松一些,反而是更加担心,不安的大声道:“那如果我的淤血散不了呢?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听不到了?”

    颜歆月又耐性的继续在本上写:“医生说多数情况淤血都能散开,如果实在是散不开,那么就要开到把血块取出来。”

    “他说的倒是简单!那是头部,血块又在神经部位,一个弄不好有可能人就死了!”

    大约是因为听不见声音,所以孟靖谦变得急躁而又不安,说出来的话也全都是消极的。

    颜歆月叹了口气,又在本子上写:“你不要这么悲观,现在的医学这么达,取血块已经不是什么大手术了,如果国内实在做不了,我们也可以去国外做啊。”

    孟靖谦对她的劝诫熟视无睹,又气又痛的颤声道:“我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可能后半辈子就要做一个聋子了。”

    颜歆月想安慰他,可是有意识到他根本听不到自己的话,索性就这样什么也不说的看着他。

    或许他现在只是有些急切和暴躁,等到情绪平复下来应该就没事了吧。

    然而孟靖谦却忽然盯着她,紧张而又不安的说:“你会不会离开我?”

    颜歆月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自暴自弃的继续说道:“你一定会的,你之前就不想接受我,现在我又成了这个残废样,你肯定更不想留在我身边了。”他越说越难受,苦笑道:“算了,你想走就走吧,反正我已经废了,你留在我身边也是给你添麻烦,你走了正好。”

    颜歆月定定的看着他自言自语,良久之后才摇了摇头,无奈的在本子上写,“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走了?”

    “你不会走吗?”他有些惊喜的看着她,“你真的不会走?不会因为我残废就离开我?”

    颜歆月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写道:“我都说了,你失聪只是暂时性的,不会真的残废。而且我也不会离开你。”

    “太好了月儿,你不会离开我,真是太好了!”他喜出望外的看着她,甚至都一时忘了自己身受重伤,又想起身去抱她,只动了一下就浑身剧痛,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不要乱动啊!”颜歆月又气又急,一边要安抚他,还一边要写字,真是恨不得自己长出八只手。

    孟靖谦终于慢慢镇静下来,叹息了一声幽幽的说道:“可我现在暂时还是个废人,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胳膊也断了,腿也折了,头也包着,手也包着,整个人跟木乃伊有什么区别?干脆送到埃及当标本算了。”

    颜歆月忍俊不禁的笑出来,低头在本子上写,“你以为木乃伊是你想当就能当的?”

    “怎么着?我还不合格啊?”他一脸不服气。

    颜歆月眉尾一扬,大笔一挥,在纸上写道:“那当然,颜值不够,长得太丑!”

    “颜歆月!你这个死女人,你居然敢说我长得丑?!”孟靖谦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他本来就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这一下拔高嗓门几乎能把房顶都掀了。

    颜歆月嫌弃的看了看他,写道:“你声音别那么大行不行?震得我耳膜都要穿了。”

    “反正我又听不见。”孟靖谦撇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无赖脸。

    颜歆月更加无所谓的写着,“那接下来的时间我也不管你了,反正又不是我受伤。”

    “喂,你怎么这么无情!简直是吃饱了就骂厨子,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孟靖谦幽怨的望着她,不满的控诉道:“别忘了我是为谁变成这样的。”

    颜歆月挑眉,“所以怪我咯?我当时又没求着你保护我。”

    眼见她脸色越来越不善,孟靖谦怕自己再说下去真的要在狮子嘴上拔毛了,急忙对她讨饶:“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厚着脸皮要保护你,我饿了,可不可以先让我吃点饭?”

    颜歆月也懒得和他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计较,转身便去给他热饭去了。

    由于他住的是高干病房,所以病房里所有的电器都一应俱全,病房是套房的格局,病房里有一台电视,外面还有一个小客厅,也放着一台电视。不仅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一个小型的厨房,但是不能做油烟太大的饭菜,只能煲汤或者做一些无油烟简单的饭菜。

    颜歆月把静言之前带来的鸡汤热好了,又对他解释:“汤是静言带来的,今天实在是有点晚了,我来不及给你先做,你先凑合一下。”

    孟靖谦含笑看着她,颇为幸福地说:“没关系,有的吃就行,我不是那么挑剔的人。”

    颜歆月把汤倒进小碗里,舀了一勺后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用嘴型示意他:“啊——”

    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到了没有一处能动的地步,所以全都仰仗着颜歆月来伺候他,不过是一盅汤而已,她却一勺一勺喂了将近半个小时,喂到最后汤都快要凉掉了,不过颜歆月正好求之不得,她吹得嘴都快要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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