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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皙的脸颊潮红未退，微微扬起的长睫下，眼眸澈黑沉静。她仰头往后一靠，彻底离开他的怀抱。

    自此至终，没说一句话，也没看文东一眼。

    文东一只手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尽量让语气自然，柔声道：“喝水吗？”

    张涵涵闭着眼，摇摇头。线条优美的脸颊，隐藏在车座和车窗空隙的阴影里。

    “文东，我们离婚吧。”她的声音既静又稳，没有半丝波动，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吵闹，好似在叙述一个事实，这是她考虑良久所说的话，明亮的眼眸没有半点醉态。

    车子明显的顿了一下，文东点了点刹车，将车子很快的控稳，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车子前方，轻声道：“为什么？”

    张涵涵沉默片刻，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低喃：“我不爱你了，我的心已经死了，别为难我。”

    文东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她：“你真的不爱我？”

    张涵涵用手挡了挡脸，使劲的点点头。然后慢慢吐出了一口气道：“文东，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穿梭在车流的轿车开的依旧平稳，过了许久，他才听到他平静的回答：“好。”

    车子开到翠柳园居别墅小院门口，因为还不到九点，小区内灯光明亮，而那心却也如那昏暗的灯光，寂静的近乎冰凉。

    “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上字了。”张涵涵在车内静坐一会，吸了吸鼻子，拿出手包中的一张协议，紧接着又从挎包中拿出一叠资料：“这是岚云的一半财产，是你的。但我希望你暂时不要拿走。”

    看到文东脸上的惊讶，张涵涵故作轻松的一笑，好似真的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微微一笑道：“爱情就是买卖，虽然我们离婚了，但买卖不成仁义在，对吧？”

    “等岚云缓过劲儿来，我会把这份资产打给你，你先签上字，就这样。”说出这些，张涵涵长舒一口气，将全部的资料放在了文东面前，抬头看向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轿车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压抑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文东看着她，那双澄黑的眼眸，在他的记忆中从来都是亮丽的。

    只是或许是他的静默，冰冷的静默。令她终于掩饰不住害怕。

    文东猛地凑上去，高达身躯骤然贴近她的脸，令她脸色骤变，但车门紧闭，令她避无可避。

    他不管不顾，单手轻而易举的制住她两条胳膊，顺势一带，将她箍在怀里，另一只手，牵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冷笑道：“爱情只是买卖？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是从你口中说出的话？”

    “是。”张涵涵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深邃的眼眸，眼神极致压抑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改口。

    他那冰冷的眼神终于让她害怕，大颗剔透的泪水，缓缓溢出了眼眶，在车顶灯下有一种奇异透彻的光泽。

    可泪水仿佛释放了她内心的恐惧，又像是激起了她原本执拗的性格，眼见文东无动于衷的不放手，她忽然抬手擦掉眼泪，又仿佛下定了决心，黑玉般闪烁流动的黑眸，狠狠的看着他，一言不的看着他。

    终于，文东将她放开，张涵涵低头咳嗽，轻轻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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