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刘少梅这下说什么也不敢撒手了,她这回也是真的怕了,怕到骨子里去,以前从未见过他动手,她几乎忽略了他本性里的残忍,偏偏还不知死活地去招惹他。 她也知陈继饶一旦决定的事,只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但只凭楚俏的一句话,就胜过所有了。 于是,她扬起声对着卧房喊道,“楚俏,你帮我说说情吧?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楚俏在屋里耐心地安抚着阿愚,其实刘少梅跑来闹事,她也并不是计较什么损失了什么,最无辜的还是阿愚。 他还这么小,昨夜还烧,蔫蔫地缩在她怀里,闭着眼,眼窝还淌着泪珠。 她心里一叹,刚才刘少梅的举措,当真是叫人寒心,就算她认错求情,她也生不起半点同情。 她没应声,在凉席上铺了一层被单,刚把阿愚放下来,他就哭闹了,极没有半点安全感。 楚俏只好又把他抱起,轻轻拍着他的背,起身走到门口,没有再往前走了一步。 她扫了一眼被两个士兵架着胳膊的刘少军,见他鼻青脸肿的没了半点神气,只觉得解气,而后又扭头盯着刘少梅,清眸里透着厉色,“大嫂,说实在,你心里总觉我过得比你好吧?于是千方百计想从我这儿捞点好处,可你扪心自问,自打我进门,我可没欠过你什么,可你呢,在家是我下地,继饶寄回来的钱你一声不吭地就给占了,就算你不怕我寒心,可你想过阿春和阿愚没有?” “两个孩子长大了,要是知道他们的妈是个贪得无厌只会窝里斗的女人,他们会怎么想?” “为了救你那不争气的弟弟,你想也没想把阿愚塞给我?你究竟给孩子树立了怎样的表率?” 楚俏的连连问,问得她面红耳赤。 楚俏也懒得多瞧她一眼,“你一来,先是打了孙指导员家的孩子,又跟友兰嫂子干了一仗,你什么时候安生过?你也别怪我计较,昨天一碟的炒肉,还有灶房里蒸的那一整笼的白面馒头,谁家过日子像你那样?” “别说了,啥也别说了,”刘少梅臊红了脸,低下头,“我再也不闹了,你就原谅我最后一次吧?我爸妈要是晓得少军被打得鼻青脸肿,指不定要死要活。” 她一味的认错,只不过是想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吧? 楚俏心里一叹,这人怕是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心灰意冷地摇头。 陈继饶见状,眉宇间露着疲态,也不愿跟她废话,见肖景然带着人上来了,淡淡开口,“老肖,文件找着了,还没揭封口。人你带回去审问吧,我歇会儿。” 刘少军一听要被带走,一下慌了神,眯着红肿的眼睛,哭得稀里哗啦,“姐,救救我。” 刘少梅也急了,拦在门口,强忍着哭气问道,“继饶,你就放过少军这次吧?以后我一定跟你大哥好好过日子。” “大嫂以为你回去了,大哥还会愿意跟你好好过日子么?”陈继饶反问她,“你的好弟弟盗窃的可是军事机密,收监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要是情节严重,还有可能会被枪决!你们刘家出了个劳改犯,而文件是在你包里搜到的,你就是帮凶,你以为大哥还会当没事儿生一样?” 刘少军脑袋晕乎,本来还有点意识,可听了陈继饶的话,气血一下往上涌,眼前一黑就晕死过去了。 而刘少梅也好不到哪儿去,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被人带走。 肖景然也是刚回来,接到通知就带人上来了,见陈继饶也是够呛,熬了一晚上还得处理这些破事,只道,“你这儿能行么?” 陈继饶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色,肖景然也不好过多参与他的家事,点点头就离开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她非要作。 陈继饶心里惦记着楚俏背上的伤,也懒得跟她多说,只道,“你自个儿好好想想,陈家就算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俏俏进门才几个月,怎么也不该怪到她头上来。” 他别过脸去,泛着青胡的面颊满是不屑,“原来我才不在家一夜,你就能惹出那么多的事端来,也亏得俏俏性子好,才忍着你。” “是我惹得你们心烦了,”刘少梅自讨没趣,也不敢在他面前晃悠了,想着她身上还背着帮凶的罪名,生怕也被拉去坐牢,于是起身擦了擦眼泪根本不敢抬头,“我已经收拾好东西,就是要回家去了。” 陈继饶见她心神不宁的模样,哪里敢放她一人回家去? 故意唬她,“这下你想回家怕是也回不了了,刘少军犯的可是盗窃国家机密的重罪,人是你带进来的,你还想脱身?” 刘少梅满眼惊愕,吓得浑身抖,张着嘴好久没声儿,“继饶,天地作证,我是真不知少军来是为了干那勾当,我要是知情还放他进来,累得你被牵连,纪涛和爸还不得埋汰死我?” 陈继饶铁了心不罢休,“可岗亭里有你接人的记录,搜查时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刘少梅一下没了声,也不敢再当着他的面儿大哭大闹,只得默默垂泪。 陈继饶对她的哭泣视若无睹,转身回了卧房,就见自家媳妇虚软地倚在床头,怀里还抱着阿愚,一绺碎贴着鬓角,温婉如玉的模样十分可人。 楚俏正低头细细哄着阿愚,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阿愚的后背,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抬头就见男人立在门边,“小点声,阿愚刚睡下。” 男人会意,没想到她带孩子还有一套,也算无师自通,目光柔和,嘴角噙着笑,他干脆脱下军靴,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跟前,自觉身上脏乱得很,就没有坐下,放轻声音道,“我看看你后背伤得重不重。” “不打紧。”楚俏低头,只见他的袜子破洞了,脚趾头居然在流血,脚面一片淤青,再去瞧那厚重的军靴也破了口。 她不由心疼,哪里还顾得上自个儿,咬着唇问他,“你这是跑哪儿去了,脚都流血了。还有身上怎么蹭了那么多的泥?” 这点伤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不过见自家媳妇红眼的模样,心里又暖又自懊,“山上石块多,没注意被砸了一下,不碍事。把阿愚给大嫂带吧,先看看你后背的伤。” 虽然刘少梅做得过分,但阿愚总是需要母亲,楚俏没有异议,直起身时牵扯到后背,钻心的疼,一下僵在那儿不敢动弹。 男人心里疼得慌,伸手小心地扶着她,那时没想到刘少军胆儿竟那么大,在部队里头还敢挟持人,但也怪他没有防备,“我来吧,你躺会儿。” 方才心急,竟也顾不得疼,现在也许是因为有他在,她潜意识里是觉得安全的,放下心来,痛楚一下就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楚俏吸了吸鼻子,任由他把阿愚托走,没一会儿她想起灶房里还蒸着白面馒头,于是起身往门口走去。 陈继饶一回身就见她不安生,加快步伐走近来,一把拦着她的腰身,眉目透着不悦,“瞎折腾什么?” 靠得近,入鼻就是他身上的汗味,楚俏作势嫌弃他,“臭死了,快去洗洗。” 正好灶肚里的水也热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