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我和你爸都尊重俏俏的意思-《婚夫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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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猛甩了几鞭,也累得不轻,由着刘少梅把藤条抽走。

    孙英却不念着刘少梅的好,反道,“是少梅说继饶把布全给了楚家,我才气不过想要回来,她要是不说我咋会知道?”

    真是好心没好报,刘少梅也懒理她,只管着把自个儿摘干净,“妈,是您问起我才说的,况且我也没说错。”

    两婆媳登时吵了起来。

    陈猛只觉得头皮麻,不忍喝道,“行了,你们都给我消停点!当年大勇哥捎信叫我把继饶带回来,我可是在大勇哥临终前答应照顾好他,可眼下他媳妇被欺负成那样,你们闹成这样,哪天我两腿一蹬,你们叫我有何颜面去见他?”

    话音一落,他抬眼去看继饶,却见他根本没回头,一句话也不说,拎着箱子就往外走,背影分外落寞。

    陈猛也知拦不住他,当年继饶就说过,苜菽镇不是他的归宿,他总是要走的,况且凭他的本事,这一方小天地也始终拘着他。

    刘少梅见他真的要走,想着没落到半点好处,不由心焦,“爸,继饶这一走,往后只怕不肯回来了,您当真舍得?”

    陈猛冷哼,扶起拐棍往屋里走去,“腿长在人家身上,我咋拦?你妈对阿俏一家做得太绝,他一个大男人,不愿跟你们女人家计较,可阿俏是他媳妇,他能不管么?”

    陈继饶拎着包又来到楚家,栅栏紧闭,他探着身子,沉稳的目光往院子里瞧,一派安静,地上的狼藉也收拾干净了。

    他正要喊人,却见东厢的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从里头走出来,他肩上扛着铁锹,衬衫的袖子挽着,锃亮的皮鞋和笔直的裤腿还蹭着泥巴。

    此人皮囊倒是生得不错,身量高挑,只是偏单薄,瞧着面相也是唇红齿白,探究的目光也往他身上逡巡,陈继饶直觉此人不简单。

    未等他张口,那人倒先问起来了,“你找哪位?”

    男人眼睛也算毒辣老道,竟看不透此人,心里也有了防备,“请问您是……?”

    那人狭长的目光透着意味不明,放下铁锹,脸上并不见喜色,“米月是我干娘,我叫吴准,你是小芜的丈夫吧?你们结婚时我正巧在外地赶不回来,错过了。”

    “小芜?”男人听得云里雾里,防备之心并未放下。

    吴准微微一愣,他也是话少,随即简言道,“我是南方人,说的话也是吴侬软语,喜欢这样称呼妹妹。”

    陈继饶还想多问几句,正巧楚钰出来了,“阿准,你才来,快进屋歇会儿,菜地的木桩打好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他又见女婿立在柴扉之外,喜色的脸一下冷了下来,想到好好养大的女儿自己没舍得骂一句,就让他们人给欺负了,心里就一阵的火大,“俏俏不愿见你,你还来做什么?”

    “爸,我是特意来向您和妈解释和道歉的,俏俏还好吗?”他一说话就把姿态摆低,“我没想到二婶回来闹,和俏俏成婚以来,也是我照顾不周,才会害得俏俏受了天大的委屈,您放心,我已经和家里把话说清楚了,陈家要是容不下俏俏,那我也不回去了!”

    楚钰深冷的眸子扫到他脚边的箱子,心里已是信了七八分,只道,“行了,俏俏没出嫁前,我和你妈可是连句重话也不舍得说她,你们老陈家倒好,把她当牛做马那样使唤,她可是我女儿,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爸,我知道你都是为了俏俏好,俏俏很好,会过日子,也懂事体贴,我心里也是中意她的。”陈继饶也知二婶把事情闹成这样,老丈人寒了心,他也怕孤立无援,又道,“俏俏的手已经那样了,我再让她受委屈,的确是我的疏忽。您让我进屋把话说清楚,成么?”

    楚钰想着女儿一股脑哭着跑回阁楼上的房间,午饭也不吃,心里头就有气,怒喝道,“不必了,你还是回去吧。我自认这辈子做人光明磊落,也只这一件仗恩求娶的事,俏俏说得不错,我们老楚家做出让人戳脊梁骨来,委实有失颜面。你们离了,正好谁也不欠谁了。”

    “可是爸——”陈继饶心里头“咯噔”一下,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紧张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急慌慌说道,“俏俏说那些话正是气头上,可你仔细想想,她为我受了这些委屈,一句也没有跟家里说,说明还是想跟我过下去的,而我也不愿离婚。爸,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和俏俏当面好好谈谈……”

    楚钰正想拒绝,却听从屋里头折来的吴准说道,“干爸,让他进去吧,干娘说想听听他怎么说。”

    楚钰闻言,诧异地看着他,吴准却是面色平淡,不过眼里透着坚决,“您也进去一块听听吧,菜地上的活我一个人去就成了。”

    楚钰沉默了没一会儿就点头了。

    陈继饶欣喜若狂,但理智还在,心里疑惑,他费尽口舌在这儿说了老半天,而吴准只进去那么一小会儿,竟经得岳母同意了。

    看来楚家对他的意见很看重。

    陈继饶潜意识里不喜欢此人,不过这个人情他还是要领的,他也不多话,对着吴准低声说道,“多谢你。”

    吴准目光幽深,也极为冷淡地道了句,“我只是为了小芜,与你无关。”

    陈继饶无心理会,跟着楚钰进屋。

    没一会儿,楚钰扶着米月走到厅屋,陈继饶扫了一圈,干净上前把藤椅拉好,扶着她躺下。

    忙活一通后,他也不敢坐下来,身量笔挺地立着,眼睛却不时往阁楼那儿看了好几次。

    米月瞧在眼里,只道,“行了,别傻站着了,不是有话要说么?赶紧坐下来吧。”

    陈继饶依言,也不敢有丝毫隐瞒,把梁羽合谋秋兰一块陷害俏俏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说了,连强逼俏俏屡行夫妻义务和追去火车站的事倾吐而出。

    说到最后,他也是满心愧疚,不敢抬头,只局促地搓着手道,“爸妈,那件事是我太过莽撞,我也是在意俏俏,生怕她跟了别人,才没了理智。我不该那样怀疑她,偏偏那时演习在即我脱不开身……这次回来也是有心想弥补她,只是没想到二婶会突然跑来,把你和俏俏伤成那样,是我没尽到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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