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进入制片方的打开方式-《文娱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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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诚到的时候,那家伙正在院子里忘我地写生,还有不少人围观。
写生画得还挺像,但是所有景物的周边色晕,都被处理成了一种冲破景深的效果。
明明是西式的油画风,却极尽抹平一切远近法和物理透视的规则,好像所有景物都被突破空间法则硬生生扯到了眼前。远近景之间衔接的地方,还沾染了些一看就是颜料故意调稀了的晕染色块。
一群不知真懂还是装懂的人,在旁边窃窃私语地指点:
“马克罗斯科的中期风格,跟那副1933年的《街景》处理差不多。”
“对,是现代主义的表现手法,你不说还真想不起来。一般人提起罗思科都是5o年代后的纯抽象主义。”
顾诚稍微围观了一会儿,就准备走。但高大松在一旁晃着扇子,看得挺带劲儿,忍不住问顾诚的看法:“觉得怎么样?”
“我不懂这些的,什么流派什么风格都没听说过。”顾诚豁达地自嘲了一句,准备揭过这个话题。
一群观画的人闻声看过来,见是顾诚,也都很客气。纷纷跟着帮高大松捧场:“顾总的见识,肯定是很高的,比我们这种拘泥于流派的胶柱鼓瑟自然更深了。”
毕竟今天的“文人雅集”,本质上还是有钱人的游戏,顾诚作为最大的股东,也没人会嘲讽他的艺术鉴赏能力。
一众人捧哏之下,王忠军也停了笔,微微一挥,示意顾诚点评几句。
顾诚不好意思地笑笑,凝神看了一分钟,斟酌着说:“画儿我是不懂的,说说自己看了这画的第一印象吧。我还算参拍过几部电视剧,每次遇到这种全景戏,演员一个走位景深不当,就虚了,得重走一条,然后心里就不爽。
看到这幅画之后,我感觉到一股对镜头艺术缺陷恶意的满满宣泄——摄像机拍得再精确、再像,还能一个镜头同时兼顾远中近景不成?还不是对焦没对着的地方虚了。但是,画儿就可以做到,管你特么远近法透视法,全部给我把距离感虚了,全景远近,就在眼前,一样详略——说得不专业,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顾诚的话说完,那些想捧哏的家伙全部傻了:尼玛这是艺术家的聚会啊,你说得这么大白话,让别人怎么吹您的艺术修养啊。
好歹学学人,带几个马克罗斯科或者杰森坡罗之类的大师名字啊!
王忠军也被逗乐了,搁下画笔,抽了张名片塞给顾诚:“我的画,本来就没流派。就是被镜头感逼的,职业病吧。小刚也画画儿,其实跟我见解差不多——既然是电影人搞画画,那肯定得可着镜头艺术最短板的点儿可劲儿造。”
交换了名片之后,王忠军客套了几句,说顾诚如果以后要投电影,或者要协调资源,尽管找他。
摄影艺术出现百年,绘画依然没有消沉,只是纯粹追求“画得像”的画派消沉了。
正如每一次经济转型,总有人说“实体经济不行了”,而马风却总会用“不是实体经济不行了,是你家的实体经济不行了”打脸打回去。
多少画家,在这一百年里,要么纯粹走向抽象,以求和摄影艺术彻底割裂。要么还留在和摄影艺术若即若离的交集范围内,求索“绘画的价值究竟是印象、还是详略、还是留白”。
而顾诚和王忠军这类人的眼光,显然是从另一个所有纯粹画家都想不到的极端角度看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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