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青镰-《地球人很恐怖》
从地下第二层开始,路途要方便了许多,不同于人挤人和大卖场似的地下一层,越往下人就越少,各个区域只需要爱丽丝一个念头,所有号称能够抵挡洲际导弹的合金铁门就会自己打开,所以李迦南和露易丝不费吹灰之力就一路冲刺到了地下四层那个所谓的netbsp; 四层c区是整个研究所最隐蔽最阴暗的角落,这里有一个特殊的研究室,就隐藏在通道尽头一个金属门后边,当两头巨兽狂奔过来的时候,沿途有一些哭爹喊娘疯狂逃窜的研究人员,李迦南也懒得理会他们的死活,敢挡道就直接撞过去,就像在玩碰碰车一样,白色的通道内不断得有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被两头异兽撞飞出去,在空中七百二十度螺旋坠地,不知道还有没有咽气。Δ』Δ笔趣Δ阁Ww W.ΔbiqUwU.Cc
听那些研究人员悲惨的声音,就像一场大屠杀之后凄凉的画面,如果配上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应该非常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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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镰穿着灰白色的囚服,像是一个罪犯般躺在自己冰冷的木板床上,他静静得看着阴暗的天花板,感觉自己就是一只笼子里的小白鼠,等待着随时随地被一只大手抓出去,放在试验台上,然后被注射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物,并且还会被观察各种临床反映。
好在这里并不止他一个人那么倒霉——人类在悲剧中若是想要获得一些宽慰,那么只需要给他一个可以共同承担痛苦的同伴就行了,更何况这里的牢房里关押着可不只是单单一两个,包括青镰在内,共计三十八名新人类被这里厚重的金属牢笼限制住了自由,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牙尖嘴利的实验小白鼠,除了呲牙咧嘴外没有任何得办法。
他虽然并不英俊但是也不算丑陋的平凡面孔上充斥着麻木不仁,比起刚刚“入狱”时候的面如死灰更加让人心疼,而当这里几乎所有被关在牢房里的人们,无论男女都露出这样麻木表情的时候,那就不是让人心疼了,而是恐怖,仿佛笼子里关起来的不是让人心疼的小兽而是随时可能露出狰狞面貌的丧尸。
在这样绝望的氛围中,一点一点堕落下去,等待着自己价值被榨干,然后死去,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命运,至少包括青镰在内,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当他盯着天花板呆过三十分钟之后,他觉得有一些无聊了,刚开始这里的新人类同伴们之间还会通过聊天吹牛的方式来化解无聊,而现在连愿意说话的人都不多了,虽然他们并不是死刑犯,但是这儿所有人的心理状态其实糟糕得和死刑犯差不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榨干价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处刑,又或者什么时候会死于实验意外,这种未知感有时候比明确宣布了死刑日期的死缓还要来得更可怕一些。
青镰挣扎着坐了起来,监牢里的光线非常暗淡,似乎永远都处于黑夜,借着像烛火般轻微的光亮,他看了一下其他牢房里的人,多数人在睡觉,或者趴在床上像具尸体一样一动不动,少数相邻的人在隔着金属栅栏窃窃私语,有人抱着膝盖在冥想,也有人双手晃啊晃仿佛在搓螺旋丸,晃动得频率看起来像是道教高人在做法事“妈咪妈咪哄”。
青镰扭头看了一眼隔壁房间的邻居,喊了一声:“喂,醒着吗?”
他隔壁房间的牢房里是一个女孩子,穿着崭新的囚服,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从身材上来看非常的纤细柔弱,不过青镰见过她的面孔,那是一种挤满了绝望冰冷漠然的可怕神色,虽然是新人,但是他却觉得这个女孩子经历过的残酷比他们这些牢房里的“老资历”不逞多让,所以青镰断然不敢用柔弱这个词汇来形容她。
听到青镰的喊声,女孩身体动了一下,她在床上慢慢得翻了一个身,动作慢得像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不过因为他们这些新人类“时间充裕”的关系,青镰也不会介意她慢吞吞的动作。
这个女孩是昨天新进来的“新人”,与一般新人不同,她进来的时候既没有愤怒不甘得呐喊,也没有痛哭流涕的落泪,更没有像当初青镰那样故作淡定的翻白眼和那些警卫闲聊扯淡——她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也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她像是艺术馆里那些冷漠高贵的塑像,用一张冷冰冰的脸示人,在警卫给她松开手铐后,她更不会试图逃走,而是静静得坐在牢房里的窗边,托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想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还是像冬天里不断飘零的冰雪一样,散出一股充满寒意的魅力。
这个女孩的容貌其实称不上多么出色,尽管仔细看过去,会现她的面部五官精致又好看,似乎每一部分单独拿出来都是标准的美人配备,可是组合在一起后,反而漂亮中透着一股怪异得平庸,只能说并不是让人惊艳的美女,算比较耐看得气质姑娘。
也许上帝想要把她塑造成一个完美的艺术品,结果最后才现,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完美,就像她一样。青镰想着。
“你叫什么?名字,小名,绰号都可以。”青镰问道。
“李白狐。”女孩说完这句话,就又安静了下来,这也符合她的气质,不苟言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似乎除了必要得时候,她永远不会主动开口说话,像是动漫里面那些无表情,无情绪,少说话的三无女神。
在见到这个女孩之前,青镰一直不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行为方式像机器人一样的姑娘存在,然而现在他不仅遇到了,而且也迅得被吸引。
“噢……很好听的名字。”青镰隔着金属栅栏对她笑了笑。
女孩看着他的笑容,没有任何表情回应,也没有说话,就像一个冷冰冰得巨大玩偶,青镰稍微有些尴尬,然后迅得收回了视线。
这时候,外边传来了一些喧嚣的声音。
起初声音不大,但是很快就越来越响,甚至还伴随着人类的尖叫声,就是那种打开衣柜老鼠跳到女士胸口时候会迸出的尖锐叫喊,就算是睡得最沉,敲锣打鼓都无法唤醒的那一号人这一刻都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好奇得看向牢房大门的方向,那里连接着的就是地下四层netbsp; 除了面无表情的女孩李白狐,还有处于吃惊状态的青镰外,其余三十六名新人类都窃窃私语起来,相互讨论着可能的情况,不过这只能算是闲暇时光的凑热闹心理,他们内心都很清楚,无论生了什么,他们这些人想要逃走得可能性都不大。
他们每天都会被注射一次特殊药剂,这些药物会抑制住他们体内的能力,让他们甚至无法切换到异兽形态来获取力量,多亏这种药剂的存在,他们这些新人类到现在都无法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反抗态度,不然指不定就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高举社会主义大旗把握三个基本点奋力抨击资本主义市场。
然后他们听到了警报声。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个鬼地方听到警报声,所有人都很吃惊,连常年面无表情的李白狐脸上都出现了异色。
“你觉得生了什么?”青镰看向邻房里气质冰冷的李白狐。
李白狐没有说话,她望着牢房大门的方向,眼睛里有无数神光闪烁,流光溢彩得像是一片璀璨的星辰,被这些潮起潮落又微不可察的情绪遮掩着,任谁都无法看清楚她眸中最深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