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变法强秦-《我的大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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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景监闻言大惊失色。
“后日大朝议,请宋先生出席。”嬴渠梁一字一句的说道,“执上大夫之礼!”
景监先是一愣,须臾便反应过来,惊喜交加的点头道:“诺!”
嬴渠梁扭头看向窗外,浓稠如墨的黑暗中,一盏风灯缓缓升起,挂在不远处,风灯散出的黄光虽不算亮,却是在黑暗中映照出一段光明的前路。
时近严冬,栎阳城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白色的雪花飞舞着落下,让整座城市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也让城市里的人们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寒意。不过对于某些人而言,这个寒冷的冬天不过才刚刚开始。
按照惯例,在年末前往雍城祭拜秦国历代国君之前,秦公会在栎阳宫中举行一次大朝会,这次年尾的朝会基本上是对这一年秦国国政做出总结,而且还会涉及到官员的晋升。在三月,秦公主持完一年一度的一年一度例行的启耕大典后,同样还有一次隆重的朝会,议定一年的秦国大计,这一头一尾的两次大朝会,这是秦国朝臣们最为看重的。
今日便是年尾朝会的日子。
一大早,政事堂早早便在四角生起了四个径直五尺的大燎炉火盆,红红的木炭火使阴冷的大厅暖烘烘的。料峭寒霜中赶来的朝臣们,走进大堂便感受到一股暖意,纷纷褪下自己身上的皮衣。
年尾朝会对于许多官员而言,只不过是一道论功行赏的程序,再加上过几天便是除夕的原因,众人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显得轻松而惬意。不过每一个人进到这里的政事堂后,都会很自觉的走到最靠近黑玉坛下的那个方案,朝端坐在位置上的一位白老者躬身行礼,这不是规矩,只是惯例,但是这个惯例的形成却是比这政事堂上的很多规矩定下的时间要来得久得多,谁也不敢对这位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不敬,哪怕只是表面上的恭敬,那也是必须的,这是对一位能够历经三代、数十年而不倒的朝堂常青树必须拥有的一丝敬畏。
何况别忘了,这三位秦公中,还有秦出公与秦献公,经历当年那场血腥政变的老臣子们,大多已经被即位的秦献公换了个遍,唯独这个东方来的鸿学大儒能够安然无恙的端坐在这朝堂秦公左手下的位置上,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老甘龙微眯着,仿佛对纷至沓来对自己行礼的官员毫不在乎,可是在暗地里却是在默默观察这些官员的表情,这是他的习惯。世人皆言老而不死是为妖,或许他已经成妖了,因为他几乎可以看出这些来行礼的人,那些心诚那些又不过是在虚情假意,当然,只需要联系下平日里的一些表现,便可以确定这一点。
除此之外,这朝堂上另一点让他颇为感兴趣的是,在堂上正中央竟是多出了一方书案。而且从位置来看,竟是与自己的书案平齐,执上大夫之礼,那是为谁准备的?老甘龙心下疑惑,不过却没有开口问别人,因为既然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那么他可以相问的人,想来也不会知道。
不多时,卯时三刻到了,政事堂内,黑玉台下左右两边的方案盘已经坐满了秦国朝臣,左边全部是文臣,而右边则都是武将。
左第一位自然是上大夫甘龙,而右第一位坐着的则是一个满身甲胄,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他眼底不时有几缕异芒闪过,而最特别的是,所有座下的臣工中,无论文臣武将,只有他一人佩戴了兵器——一柄青色的长剑。可以这么说,若是此人突异想,起疯来,决意要弑君,那么这朝堂上不会有人拦得住他。
但是这个男子决不会疯,因为他是国君的亲兄长,如今秦国的左庶长嬴虔。而且他很早以前就已经是这个总领秦国兵事的爵位了,早到他与嬴渠梁的父亲秦献公还在世的时候。若是他要疯,或许在秦献公过世之时疯,比现在更加容易,那么黑玉堂上那个位置可能就轮不到嬴渠梁来坐了。
“招贤馆士子——宋涛先生到。”忽然,门外的内史高声报了一个号。
政事堂中的众人显然大为吃惊,顿时传出一片哄嗡议论声。因为除了秦国国君,朝臣们进政事堂都是自己进来便是,哪有隆重报号的?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之中,但见一人在内侍总管的亲自引领下,从容走进政事堂,而且被一路引导到那个与老甘龙平齐的方案盘坐下。
一时间,刚才还一片哗然的朝臣们骤然安静,纷纷开始猜测起此人的来历来。听内史报号说的招贤馆士子,然而那招贤馆自秦公创建开始,已经历时十余年,此间从未有一位士子能得如此殊荣,以上大夫之礼为内侍总管引领进政事堂,而此人又何德何能,让国君高看如斯呢?
众人纷纷议论着,老甘龙缓缓睁开眼帘,浑浊的眸子越过了中央那个目不斜视的招贤馆士子宋涛,看向对面的左庶长嬴虔,但见嬴虔依旧是一副面沉如水的表情,仿佛对周遭的议论声充耳不闻,只是右手掌不知何时已经轻轻搭在了腰间那柄青铜长剑的剑柄之上。
老甘龙见状,将刚刚张开的双眼再次缓缓闭上,脸上无喜无悲,静待国君的到来。
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门外的内侍又是一声报号:“君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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