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争论(2)-《我的大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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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诩见老伯当如此笃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低着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你我二人相交数十年,有几句话,我欲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老伯当缓缓收起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缓缓说道,“这句话本是我从商道中所悟——永远不要将希望只寄托在一人或是一国,否则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悔之便晚矣。狡兔三窟,要记得为自己准备一条退路,经商是如此,经营一门亦是如此。”

    老伯当瞥了眼沉默不语的王诩,接着道:“不要怪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么多年,你鬼谷门都将所有的底牌都放到这魏国身上,若是他日换做他国问鼎天下、一统诸国,你鬼谷门又将被置于何地?”

    “我...”

    老伯当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王诩心上,让王诩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东西稍稍出现了一丝缝隙,他遥遥的望着远处大梁城头飘扬的旗帜,老伯当不知何时已然离开了,唯独留下他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思索着自己这一门未来的道路...

    夏日的太阳总是很早便从东边升起,明媚阳光将黄河两岸的辽阔山原照耀得如锦缎般灿烂。

    黄河河水从漠漠云中南下,浩浩荡荡、一泻千里的冲到桃林高地,过蒲坂,越函谷,包砥柱,吞三门,便在广袤的山原间铺开,一路往东奔去。在南下东折的初段,鬼斧神工般开辟出种种险峻奇观。这“河包砥柱,三门而过”便是黄河东折处最为不可思议的神奇造化。

    砥柱本是一片孤山,当道矗立,阻拦大河东去。大禹治水,举凡山陵当水者,皆凿通水道。河阻砥柱山,大禹便从两边破山通河。中央主峰孤立水中,河水分流,包山而过,山在水中犹如通天一柱,人皆称为砥柱山。所谓的中流砥柱,便从此成为一个不朽的典故。大河从砥柱两边分流,中央砥柱与两边的山峰便如大河的三道大门,时人呼之为三门。

    这砥柱以西函谷以东,却是大河在漫长岁月中冲积成的莽莽荒原。一眼望去,两岸苇草茫茫,杳无人烟,惟有一座古朴雄峻的石亭在苇草间时隐时现。石亭下不远处是一个小小渡口,两只木舟横在当作码头的大石旁,一群水鸟在舟中盘旋啁啾。苇草间可见一辆马车缓缓朝渡口驶来,渐行渐近。

    “先生,休息一会儿吧,我们从这里渡河,再往东便是我大齐边境了,田将军已经收到了消息,将会亲自到边城来迎先生。”一个男子轻柔的声音传来,马车也缓缓的停在了渡口处。

    马车车窗被一只枯瘦的手掀开,一张看似有些可怖的男人的脸透了出来,说他的脸脸可怖自然是有缘由的,除了面色灰黑且满是皱纹外,在额头上竟是还刻着几个血红的大字,这张脸若是放在大梁城街上,只怕会吓坏路边嬉戏的小孩。

    “劳烦田将军了。”探头出来的男子忍不住叹了声,咂咂嘴觉得有些渴乏,扭头朝车厢外说道,“梓辛,帮我取些水来。”

    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那国梓辛与孙膑,若是宋涛知道孙膑选择在这个时候安全的离开大梁城,不知又会是怎么一番感慨。

    “好。”本在驾车的国梓辛听到孙膑的吩咐,朗声应了句,伸手取下挂着身后的牛皮水囊,递到了车厢内,眼瞅这车厢内的男子咕嘟咕嘟的将水灌到喉咙里,那一脸畅快的神色,不仅笑着说道,“先生巧施这调虎离山和李代桃僵之计骗过了那庞涓,只怕他被气得不轻。”

    “我这位师兄才智颇高,可惜太过注重名利,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仅仅局限于兵事,也从来都没有满足于做个能打胜仗的带兵将领。他对治国权力,对涉及天下格局的邦交大事更为关注。只怕在我这师兄心目中一个既能够统帅三军驰骋疆场,又能够谋划长策纵横捭阖于天下诸侯之间者,方得为真名士。不然也不会甫一听闻公孙痤的死讯,便急吼吼的想要回安邑争夺相位。”说到庞涓,孙膑便禁不住侃侃而谈,脸上也带着一丝难得的笑意,看得出得脱樊笼的他,也难掩心中的兴奋,“说起来还得要感谢公孙老丞相,若不是他这一去,引得庞涓疏忽大意,只怕我何时能脱离大梁还犹未可知。”

    “先生大才,天亦不敢厌,何须谢一过世之人。”见孙膑将自己脱离樊笼的原因归咎于那死去的公孙痤身上,国梓辛一撇嘴,开口道,“何况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冥冥之中,先生如今之处境未必就不是定数。”

    “天相?定数?”未想,国梓辛说完,孙膑却是仿佛陷入了沉思般,嘴里念念有词。

    “先生...”国梓辛有些疑惑的望向孙膑。

    “梓辛可知,我昔日曾在洞香春外与那宋涛有过一番谈论。”孙膑微微一扬眉头,开口道,“而说的便正是这所谓的天相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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