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的话也是让众人都是眼睛一亮,脸上明显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几天下来,群雄已经现这投石车的威力,可以说死在洛阳城外的义军,有近半数就是死在这投石车上的!正是这数量不少的投石车的存在,才使得洛阳城的防御力翻了一倍有余!正如李密所说的,若是没有了这些投石车,那义军攻克洛阳也会容易许多了! 翟让也是同样的想法,如果说之前翟让还有些犹豫的话,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翟让的心也是坚定了下来,当即翟让就是沉声对李密喝道:“好!密公言之有理!有密公相助,瓦岗寨何愁不能成就大事?密公,洛阳战事就全权交给你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现在的翟让,也是回到了当年初初创立瓦岗寨的时候,不得不说,此刻的翟让,才真正称得上豪杰二字!听得翟让的话,李密心中也是不由得暗暗佩服,当即对翟让便是抱拳喝道:“李密领命!” 对翟让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李密又是抬起身子,转过身对着众将喝道:“传军令,全军出击!攻打洛阳!” —————————————————分割线————————————————————— “……自元气肇辟,厥初生人,树之帝王,以为司牧,是以羲农轩顼之后,尧舜禹汤之君,靡不祗畏上元,爱育黔,干干终日,翼翼小心,驭朽索而同危,履春冰而是惧……是以爱之如父母,敬之若神明,用能享国多年,祚延长世。笔趣Ω阁Ww『W. biqUwU.Cc未有暴虐临人,克终天位者也……” 明朗而又带着一丝尖锐的声音,在奢华的大殿内回响,在大殿的中央,齐刷刷跪了一大片人,每个人地脑门上都是冷汗直流,滴落在他们的脚下,都已经汇集成一个个小水洼。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只管是低着脑袋,努力控制自己的身子不要抖,牙齿不要打颤。 在众人的前方,一名男子正斜靠在金光闪闪的龙椅上,闭着眼睛仿若在休息一般,听着旁边内侍打扮的人念诵着一份锦卷。那内侍的脸上也是越苍白,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额头上慢慢凝聚,他却是努力控制着,使那汗珠不掉下来。可是当他刚刚念完一段之后,那双倒三角眼看到锦卷上所写的下一段,顿时就是身子一颤,脸色又是苍白了许多,张大了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那几滴汗珠终于是顺着脸颊直接滑落,最后落在了脚边,出滴答的脆响! “张怀安!”那躺在龙椅上的杨广没有睁开眼睛,却是轻轻地念叨了一声,张怀安听得这声音,顿时就是吓得双腿软,咚的一声就直接跪了下来,冲着杨广就是不停地磕头。而杨广就仿佛没有听到那咚咚地磕头声一般,而是沉声哼道:“继续念!” 张怀安本能地就想要执行杨广的命令,可一想到那锦卷上接下来的内容,张怀安又是忍不住一个寒颤,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一样,立马就是继续磕头喊道:“奴,奴,奴才不,不,不敢!” “嗯?”杨广稍稍睁开了一丝眼缝,瞥了一眼张怀安,眼中寒光爆射,冷冷地哼道:“朕让你继续念,你没听到吗?” 杨广这话一说出口,张怀安乃至跪在下面的一干人等全都是打了个寒颤,张怀安更是有如身陷冰窖,哪里还敢违抗杨广的命令,只能是战战兢兢地捡起了手边的锦卷,磕磕碰碰地继续念道:“先,先皇大渐,侍疾禁中,遂为枭獍,便行鸩毒。祸深于莒仆,衅酷于商臣,天地难容,人神嗟愤……唐帝阐其钦明;百世本枝,文王表其光大。况复隳坏磐石,剿绝维城,唇亡齿寒,宁止虞虢欲其长久,其可得乎!其罪一也……” “嘶——!”张怀安这一段念完,下方一干大臣再也忍不住,一个个倒吸冷气的声音也是响起,这写这篇缴文的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将先帝之死给提出来!这件事已经是当今圣上的禁语了!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杨广,天知道圣上还能忍多久才会龙颜大怒!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杨广又是慢慢闭上了眼睛,继续听着张怀安念诵这篇缴文。而张怀安也是依旧战战兢兢地念诵:“……至于匹夫蕞尔,宿诺不亏,既在乘舆,二三其德。其罪十也。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况四维不张,三灵总瘁,无小无大,愚夫愚妇,共识殷亡,咸知夏灭。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袁谦擒自蓝水,张须陀获在荥阳,窦庆战没于淮南,郭询授于河北,隋之亡候,聊可知也。清河公房彦藻,近秉戎律,略地东南,师之所临,风行电击……徐圆朗已平鲁郡,孟海公又破济阳,海内英雄,咸来回应……李士雄虎视于长平,王德仁鹰扬于上党。滑公李景、考功郎中房山基自临渝,刘兴祖起于白朔,崔白驹在颍川起,房献伯以谯郡来,各拥数万之兵,俱期牧野之会……黄河带地,明余旦旦之言;皎日丽天,知我勤勤之意。布告海内,咸使闻知。” 张怀安总算是念完了这篇缴文,紧接着便是长舒了口气,就好像是刚刚做完了徭役,全身上下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就是累趴在地上!而就在张怀安一趴下,顿时就是看到一阵阵轻烟从他的身上冒了起来,却是汗水憋在他的官袍里面,被憋成了水蒸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哼!”听得张怀安念完了这篇缴文,杨广这才慢慢坐正了身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软趴在地上的张怀安,哼了一声,却是一摆手,让旁边的几名小内侍将张怀安给拖了下去。随即又是让人将那份锦卷给递了过来,冷眼扫了一遍这篇缴文,哼道:“‘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哼哼!文采倒是不错!这个祖君彦是什么人啊?” 听得杨广问,在下方跪拜的群臣当中,掌管官员调度的虞世基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抬起身子,对杨广拱手说道:“回禀陛下!这祖君彦乃是秘书丞祖珽之子,投贼之前,任宿城令!” “祖珽?”杨广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说道:“哦!就是那个用歌谣害死了斛律光的祖珽?呵呵!果然有趣!祖珽善用歌谣杀人!没想到他的儿子,也是同样精于此道!不过他这篇缴文,是要杀朕啊!” 杨广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终于露出了阴寒的杀意,特别是最后那半句话,几乎是从杨广的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听得杨广这话,群臣顿时就是吓得连连磕头,纷纷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啧!”杨广哼了一声,却是大手一样,将手中的那篇缴文直接就是丢到了大殿中央,冷哼道:“瓦岗寨的贼子竟然嚣张至此!莫非真当朕的百万雄师是摆设么?区区盗匪,竟然也敢数落朕的罪过!朕若是不将这些无君无父的贼子诛杀,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吗?” 杨广现在才算是真正的龙颜大怒了,群臣都是被杨广的威严吓得趴在了地上,身上更是汗如浆涌!其中不少人更是偷偷把目光移到了前面的虞世基、裴世矩等人的身上,直到现在,杨广还以为瓦岗寨只是山贼、强盗之流,这全都是因为这两人将所有盗匪的通报都给隐瞒了下来的缘故!现在这些盗匪闹出大事了,也不知道虞世基和裴世矩两人要怎么来填这个大坑! 虞世基的脸上虽然也满是惊恐,但却没有慌乱,深吸了口气,随即便是对杨广拱手拜道:“陛下!瓦岗寨盗匪如此猖獗,臣以为,应当尽早遣兵马前去平定!将此贼除去,则天下盗匪再也不敢小觑陛下龙威,不日将不攻自散!” “嗯!”杨广看了一眼虞世基,却是应了一声,他不是傻子,这几年来,虞世基和裴世矩他们欺上瞒下,隐瞒盗匪的军情,杨广也是略有所闻!不过杨广却是一向认为那些盗匪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根本无需担忧,所以虞世基和裴世矩他们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好也少花点心思在这上面。而现在这瓦岗寨的盗匪先是杀了杨广的爱将张须陀,现在竟然又写出这么一篇缴文,那是彻底激怒了杨广,杨广立马就是点头喝道:“虞爱卿所言极是!嗯!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在弘农和上洛各有一支万余人的兵马吧!” 听得杨广终于有意出兵讨贼了,老将来护儿、赵才等人也是面露喜色,来护儿立马就是抱拳喝道:“陛下英明!弘农和上洛各有兵马万余人!弘农有监门将军庞玉统领!上洛有虎贲郎将霍世举统领!” “好!”杨广的脸色一沉,喝道:“传旨!令庞玉、霍世举各领兵五千,合兵一处,出兵讨伐瓦岗寨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