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圣旨下-《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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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此行是势在必行,我也不拦你,只求你能安然归来。”她顿了顿,“你要记得,我在京城等你。若你忘了,那我便也忘了你,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他轻叹,“世间还有比你更无情之人吗?”

    她道,“我唯有无情,你才会心心念念着,平安归来。穆百里,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食言而肥,那我便另寻新欢。我不会为你哭哭啼啼,也不会为你要死要活,我是赵无忧。”

    穆百里轻笑两声,“是,你是礼部尚书赵无忧,也是我一个人的合欢姑娘。”

    她抿唇,“你去荒澜,真的只为了议和?穆百里,你别想蒙我,我不是皇上,不吃你这一套。我要的是实话,你若不肯说,我可以自己去问皇上。”

    “荒澜有皇上想要的东西。”穆百里别有深意的望着她,“那东西对皇上而言,极为重要。”

    “什么东西?”赵无忧不解。

    穆百里深吸一口气,眸色幽邃的望着父母的墓碑,“在荒澜皇室之中,有一样瑰宝。你可听过雪狐?”

    赵无忧摇头,“我没听过,这雪狐有什么要紧的吗?皇上也希望得到雪狐?”如果是皇帝想要,那这东西可就了不得了,估摸着又跟皇上的修仙大业挂钩。

    事实的确如此。

    穆百里继续道,“这雪狐乃是人间至宝,出生在雪域一带,算是灵狐类。皇上听闻这灵狐能有助于修仙之道,是故让我前往荒澜。所以我此行假意议和,为的却是雪狐。”

    “也就是说,你得去荒澜皇宫?”赵无忧总是能一语中的,抓住最关键的。

    他就知道,自己瞒不住她,绕了圈子也没办法把她绕进去。这脑子,果然是太过清醒。轻叹一声,穆百里只得点点头,“这东西豢-养在荒澜的皇宫里头,甚是稀少,所以如果想得到雪狐,就必须去荒澜皇宫走一遭。不过你放心,如果实在不行,那我就去一趟雪域。”

    “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把我打了?”赵无忧下了石台,“你当我是傻子吗?去雪域?两眼一抹黑,不被冻死才怪。这般稀罕之物,荒澜国君必定派人日夜寻找保护,岂会任由雪狐在雪地里乱跑。数量多的,可就不稀罕了。”

    穆百里赔笑,“你莫生气,横竖去一趟,看一看现状就知道了。”

    “横竖去一趟,那你便去吧!”她抬步往外走,“这心里准备我也做够了,你该怎样便怎样,跟我没什么关系。”

    “合欢?”他一愣,当即拽着她,“生气了?”

    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我问你,雪狐的效用是什么?”

    穆百里笑而不语。

    “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才去的荒澜。你不是那种会自告奋勇的人,尤其是在这件事上,你主战而非主和,所以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你此去荒澜绝对是毛遂自荐。”赵无忧冷眼看他,“我要实话。”

    穆百里蹙眉看她,“就不能让我留个感动给你吗?”

    “你若是一去不回,留给我的是感动吗?那是愧疚,还有此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穆百里,我这条命是我自己的,我不想听人摆布。不管是你还是我爹,一个是利用一个想挽救,可你们都问过我了吗?”赵无忧甩开他的手。

    “即便是挽救,我也希望你能坦诚,而不是一厢情愿的为了我去做那些事。”赵无忧面色微白,“穆百里,你可真的喜欢我?”

    他凝眉看她,“你说呢?”这条命都愿意为她豁出去了,还问这样的问题?

    “那你就该顾及我的感受。”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你们不能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着让我抱憾终身的决定。如果有一天我为你拼命,你愿意接受吗?”

    他一怔,眸色微沉。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突然扑在他怀里,“我知道,说这么多其实压根改变不了结局。皇上沉迷修道,必定会下旨让你一行。但是我希望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也能给予支持。”

    他抱紧了她,“不后悔吗?”

    “你说的,你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唯有我。”她低语。

    穆百里笑了笑,“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这么认真,我会被感动到,时候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你当明白,一个男人下定决心之后,会很可怕。”

    “所以你下定决心,要跟我生死纠缠了吗?”她问。

    他嗤笑,“这话不是该我来问吗?身为女子,你把我该说的话都抢了,让我说什么才好?”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她抬头看他。

    他凝眸,“是!”

    十指紧扣,生死莫负。

    走出地宫的时候,外头的月色迷人,清浅的月光如薄雾氤氲,浅浅的披在她身上。他定了心神去看她微白的脸,最是难忘,与她共度的时光。

    她站在院子里,瞧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你置办这些用了多久?”

    “一直悄悄的,没敢惊动任何人,所以时间挺久了。”穆百里负手而立,瞧着站在院子里的赵无忧。白衣胜雪,容颜清浅,唇角是淡淡的笑。

    她笑,“想来你爹娘与我娘在天之灵,应该也觉得欣慰。你以后最好也别惹我,否则那三个老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你。”

    他轻嗤,俯身作揖,“是,夫人。”

    她一愣,难得笑得腼腆,别开脸不去看他这无赖相。

    不过,他还是得把她亲自送回尚书府听风楼,免得多生事端。两个人的爱与恨夹杂着朝政与时局,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的脚程很快,她靠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等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听风楼里。

    绵柔的软榻,他单手支着额,一手在她的身上恣意游走。浓墨重彩的脸上,那双清润凤眸,幽幽然的落在她身上。好似只等着她苏醒,便将她拆骨入腹。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顾左右而言他,他的手已开始不安分。

    他笑问,“什么事?”

    “你让我小心锦衣卫,可是曾谦却让我小心东厂。”赵无忧意味深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穆百里一笑,“那就意味着,教坊司一案很可能是我东厂的刻意而为之。一不小心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认得自家人。”

    “早前我、我以为是有人想要、要动摇皇上对我对礼部的信任,所以才会从教坊司下手。”她呼吸微促,“可是今天夜里,证人险些被杀,曾谦暗地里警告我小心东厂。我忽然、忽然明白过来,这一次的事情恐怕不是冲着我来了,而是——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快摁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别闹了,我、我受不住。”

    他音色磁重,“怎么不继续说了?嗯?”

    赵无忧素白的面上,泛起少许红晕,“我、我跟你说真的,这事儿你们东厂自己小心,别到时候、到时候……唔……”

    他堵住了她的唇,恣意的吞吐着属于彼此的呼吸,席卷着属于她的美好。他敛眸,眸中满是-欲-念,“只要不是冲着你来的,便也无所谓。你若周全,才是真的周全。”

    温暖的指腹,爬山涉水,搅动满池风云。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奈何浑身无力,只得神情-迷离的望着他,“你莫要、莫要太过分。”

    他攀上她的身子,极是无奈的看她,“过分的是你,没瞧见二弟已经抗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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