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罚跪-《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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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不知道赵无忧是赵家的独子,又是朝廷一品大员。

    “公主!”赵无忧行了礼。

    萧柔玉还礼,“赵大人。”

    前两年,萧柔玉本是和亲公主,后来与荒澜关系恶化,这桩和亲便被东厂压了下来,后来也没被提起。这件事赵无忧身为礼部尚书,自然有所接触,是故跟萧柔玉也不算是第一面。

    “这地方,不是公主该来的。”赵无忧眸光温润。

    萧柔玉瞧一眼教坊司外头的阵仗便已经知道,赵无忧所言不虚。五城兵马司,还有衙门的人,都将这教坊司团团包围,可想而知死的那个怕是不简单。

    “本宫自然知道,只不过本宫的丈夫还在里头,请赵大人行个方便让本宫进去。”萧柔玉又行了礼,“简衍是赵大人的朋友,你们——”

    “本官素来公私分明,还望公主莫要为难本官。”赵无忧敛眸,这事儿明儿一早,皇上就会知道,到时候恐怕……

    萧柔玉抿唇,“本宫并非想为难赵大人,既然赵大人不肯放了简衍回家,那就请赵大人行个方便,让本宫进去陪伴丈夫。夫妻本为一体,就算是到了父皇那里,想必父皇也会应允。”

    公主抬出了皇帝,赵无忧表示很头疼。

    她爹是皇帝,自己的爹是丞相。

    怎么说都是君臣有别,公主毕竟是公主,赵无忧轻叹一声,“公主请!”

    语罢,赵无忧送了萧柔玉进去。

    教坊司已经闹出了乱子,若是这会再落得一个不敬公主之名,赵无忧觉得自己的麻烦会更大。在皇帝面前她极尽谦卑,是故不能在公主跟前失了礼。皇帝再相信臣子,终究还是耳根子软,比不得相信自己的女儿,到底血浓于水。

    又回到那个房间,又走进房门的时候,简衍着实是愣住了。

    视线绕过萧柔玉,径直落在赵无忧身上。

    她,始终不愿再看他一眼。

    简衍的眼底掠过一丝哀伤,却在转瞬间,牵起了萧柔玉的手,温柔浅笑,夫妻缱绻,“公主怎么过来了?更深露重的,不好好在家歇着,就这样过来也不怕冻着。”

    萧柔玉抿唇,“相公久去不归,我这厢不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这是教坊司!”简衍看了一眼赵无忧,“想来赵大人也不会拿我怎样。这是官家的地盘,难不成也能把我毒死吗?”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报之一笑,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简公子说得对,这是官家的地盘,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

    “赵大人,我相公不会杀人。”萧柔玉道,“相公无功无名,犯不着与他人不睦。”

    “本官还是那句话,等衙门的人问清楚口供,就可以自行离开。公主应该知道,王法大如天,还望公主海涵,莫要让本官难做。”赵无忧的道理惯来让人无可挑剔。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公主与驸马。

    萧柔玉深吸一口气,“不管什么时候,本宫都会跟驸马在一起。”

    “公主请便!”赵无忧行了礼,转身离开。

    走出了教坊司,素兮才敢开口,“敢情这是夫妻档,是来摆恩爱给公子看的?”

    “恩爱也好,虚情假意也罢,总归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呢?让我难受还是让我高兴了?既然都没有影响,那就是无关紧要的。演戏的人没有了看戏的观众,也不知是否还有乐趣。”赵无忧漫不经心。

    简衍的恩爱跟她没关系,他跟公主怎样情深意重,都不过是旁人的爱恨。

    她如今关心的是,天一亮,皇帝那头该如何交代呢?

    这事,必定会轰动朝堂。

    “丞相那头,想必也会做出处置吧!”素兮担虑。

    赵无忧揉着眉心,“谁知道呢!如今这件事,我只能静观其变,看看谁会落井下石,到时候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那简公子呢?”素兮又问。

    “盯紧他!”赵无忧眸色微沉,“我总有种感觉,他跟这件事逃不了关系。”

    素兮颔,“卑职明白!”

    赵无忧想着,是该好好的盘算一下,该如何才能过了这一关。钟铣若是悄悄的死去,倒是微不足道的,可死在大庭广众,死在了教坊司,问题就大了。

    齐攸王府会有什么举动呢?

    丞相府又当如何?

    赵无忧一言不,心里头打着算盘,事情已经生了,再去追究暂时没有答案的答案,是件很愚蠢的事情。是故赵无忧现在要想的不是抓凶手,而是怎么亡羊补牢,摆平眼下的困境。

    齐攸王跟赵嵩是面和心不合,但眼下来说还是得维持明面上的局势,相对来说,如果赵家出了事情,对齐攸王府没有多大好处。

    因为此刻朝廷上对于荒澜一战还处于争论期间,赵家主持议和,东厂与一干武将主张开战,齐攸王暂时没有挑选立场。

    然则众人心中都明白,齐攸王是不可能站在东厂那边的,所以他不可能主战,只能站在议和这一方。虽然明面上保持了中立,其实并不是真的中立。

    赵无忧揉着眉心,或许可以投石问路。

    沐瑶等在尚书府的门口,见着赵无忧回来当即迎上去,“出什么事了?”

    “事情有些严重,钟铣死在了教坊司。”赵无忧面露难色。

    沐瑶很少看到赵无忧如此僵冷的表情,“那么这件事——”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大了去说,到底是朝廷命官,死在了我教坊司,那就是我赵无忧的责任。皇上一旦追究下来,我第一个就得挨刀子。”赵无忧轻叹,“但若是往小了去说,不过是某些人的挟私报复,估摸着是钟铣的个人恩怨。”

    沐瑶一怔,“你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定定的望着赵无忧,“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

    “去一趟齐攸王府,马上通知齐攸王。”赵无忧凝眸看她,“你什么都不必多说,担心我就好。剩下的事情,让齐攸王自己去抉择吧!”

    沐瑶骇然,“他若是落井下石,你岂非自寻死路?”

    “我上头还有个丞相府,他能跟我爹撕破脸皮吗?”赵无忧问。

    沐瑶点头,这倒也是。

    拾掇拾掇,赶紧去齐攸王府吧!该说的不该说的就胡乱说,真假难辨是最好的。然后把对丈夫的担心与顾虑,表现得淋漓尽致,便算是完成了赵无忧的吩咐。

    赵无忧这头,第二天一早就奉旨入宫了。

    这件事让皇帝很不高兴,要知道梨园里头的那些歌舞姬,全部都是教坊司提供的,如果教坊司出了问题,直接会影响到后宫的安定,还有皇帝对自身周全的担虑。

    所以赵无忧才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键得看皇帝怎么个心思。

    皇帝多疑,而且怕死!

    一大早,赵无忧便跪在了皇帝的寝殿外头,皇帝一直没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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