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梦是遗失的记忆片段-《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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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穆百里看来,赵无忧的神色有些怪异,似乎不太愿意他看到这些。

    所谓巧合,就是恰逢你惶然失措,却又让你措手不及。

    “好端端的,怎么就看这些?”穆百里坐了下来,继续查看着。

    赵无忧依旧站在窗口,既然已经来不及,就不必拦着。否则你越紧张,穆百里便越觉得其中有问题。轻叹一声,赵无忧道,“不过是随手翻开罢了!”

    “心情不好?”他问,也不看她。

    “谁说的?”她揉着眉心,“不过是有些头疼罢了!”

    “是因为简衍要成亲了?”穆百里随口便问。

    赵无忧翻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他。

    他这才回过头来看她的背影,眸色微微暗沉了一下,“为何不说话?”

    “有意思吗?”她问,“若真的心疼了,是不是该去简家门口哭闹?然后求着简衍娶我?或者是我抛下一切,跟他一走了之,答应他许诺的山高水长,成为天底下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说不定到时候,千岁爷还能从天桥下说书先生嘴里,得知我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穆百里轻嗤,“还真能想,跑得出京城再说。”

    “怎么,若我真的想走,你一个东厂便能留得住我吗?”她淡淡然应了一句。

    不过是句玩笑话,他却突然认了真。当即放下手中书卷,走到了她身后,强势扳过她的身子,捏起她精致的下颚。

    四目相对,赵无忧蹙眉,“你做什么?”

    “我想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他问。

    “哪一句?”她想了想,便明白过来,只不过——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要紧的。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谁都无法更改。

    四下一片沉默,穆百里俯含着她的软糯的唇,将所有的音节都融化在口齿之间。赵无忧心下一窒,下意识的揪着他的腰际,被他紧托着后脑勺无法动弹。

    所有的空气都被某人掠夺殆尽,她拼命的争取呼吸的权力,却不慎落入某人的陷阱之中,反被口舌趁虚而入,纠缠不清。

    良久,意识到她一张脸憋得不行,他这略带惩罚式的啃噬才算结束。

    赵无忧摸着自己微疼的唇,“你再咬下去,我明儿就不必出去见人了!”

    “那便更好,省得你跑到简家,跟那谁谁谁,只羡鸳鸯不羡仙。”他略带赌气性质,将她打横抱起,“站那么久也不怕累着,身子都好全了?”

    被他抱在怀里,赵无忧嗤笑两声,“与你何干?”

    “因为本座想在赵大人身上干点坏事,所以现在得好好的巴结赵大人,哄赵大人开心点。”他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着极度不正经的话语。

    听得赵无忧心口噗噗直跳,一记软拳就落在了他身上,“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赖?这无媒苟合的登徒子,也不怕来日我一不小心给你下个崽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顿住脚步,却是含笑看她。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赵无忧的身子已经寒凉至极,是不太可能有这种事情生的。甚至于,很可能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成为一个母亲。

    “你若敢,我便养。”他笑得温和,眉目间那灼灼星辰微光,何其迷人。温柔的抱着她坐在软榻上,穆百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淡雅清香,“我今儿来是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她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他。

    “这般看着我作甚?”他蹙眉。

    “你堂堂九千岁,东厂提督,什么事儿都是一竿子敲定,怎么今儿倒是这么客气呢?”她含笑揶揄,“打量着千岁爷是嫌府中的夫人不够温柔体贴,想要再多纳几房小妾,来暖一暖诏狱的寒气?嗯?”

    她尾音拖长,一番话冷嘲热讽的,音色却是柔柔软软的,惹得人心里直痒痒。

    穆百里眯起眸子看她,“怎么听着,一股子醋味?”

    “没办法,屋子里关了太久,难免有些霉臭。自己酵醋杀杀菌,总好过来日被别人倒了一身的醋要好得多!”赵无忧可不好惹。

    穆百里却是笑了,眼睛里蓄满了微光,墨色的瞳仁里,唯有她一人的身影,“我是与你说真的,有关于你爹的事儿。”

    眉目微沉,赵无忧凝眉望着他,“我爹——他又怎么了?”

    “三年前的云幽州蝗灾,你知道吧?”穆百里问。

    赵无忧点点头,“我知道,那一次我本来是想跟爹一起去的,但我身子扛不住,出城没多久便打道回府了。从那以后出了云安寺,我再也没有出过京城,也不敢走出京城。”也是从那时候起,大夫给她下了命不久矣之说。

    长长吐出一口气,赵无忧娇眉微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了云幽州的蝗灾,你想吃蝗虫了?”

    穆百里知道她的毒舌,是故当即一五一十道,“我在追查当年的提兰叛徒。”

    “不打算怀疑温故了?”她笑盈盈,“因为我的关系?”

    “真够自作多情的。”他嗤鼻,“就赵大人这点身子骨,本座需要如此顾及吗?”

    她翻个白眼,“那倒也是,我这身子骨还不够千岁爷折腾的,所以今儿千岁爷可得手下留情,否则可就没得玩了。”

    他无奈的望着她,怎么什么话到了她这儿,她总有本事接下去呢?

    “我怀疑这叛徒可能就在大邺朝廷之中。”穆百里说出自己的疑虑。

    赵无忧眉睫微挑,“事先说明,我爹可不是蛮子,不可能去你们北疆当巫族的叛徒。”

    “废话!”穆百里轻嗤,“我自然是知道,左不过——这世上的可能性太大,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如果叛徒不在朝廷,试问大邺是如何知道蝴蝶蛊一事?要动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可不是寻常百姓能做到的。”

    赵无忧敛眸,要动战争,光靠挑唆朝臣还不够,得蛊惑君心,让君王为之倾心,如此才能不顾一切。如此想来,穆百里的推测也是有道理的,如果这叛徒真的在大邺的朝廷之中,那么这官阶必定不低。

    这么一想,赵无忧只觉得脊背凉。

    身处朝堂这么多年,她还真没觉这朝堂上有谁,是带着面皮过活的。人心隔肚皮,谁知这脸也得隔着一层皮。

    会是谁呢?

    又或者是哪个官员府中,豢养了一名提兰来的叛徒。

    赵无忧还没想明白,突然身上一沉,某人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一双手在她身上恣意的游走。指尖娴熟,宛若老马识途。男人对于某些事情还真的可以无师自通,甚至于通到不能再通。在这方面,女子的确是弱势,无论是体力上,还是反应度上,都不及男儿灵敏。

    所以在这场体力的较量里,赵无忧只输给他一人。

    她无奈的望他,一如不知餍足的兽,在寻寻觅觅着属于他的归宿。将这负距离的温暖进行到底,由不得她拒绝。

    他自然是有他的本事,总有能力让她从最初的拒绝演变成欲拒还迎,最后也随着他一道沉沉浮浮,不能自己。天堂与地狱,不过是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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