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他并非你的良人-《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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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安稳得很!”素兮道。

    温故凝眉,“简家那小子都伤成这样了,还安稳呢?”

    “信不信由你,赶紧走吧!”素兮道,“不然公子醒来,瞧着你这般胡搅蛮缠,必定要生气。公子一生气,又得十天半月的不理你,你小心到时候进冷宫。”

    温故撇撇嘴,“你这丫头惯会这般戏耍别人,嘴巴这样毒,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行走江湖之人,还担心什么嫁不嫁的?”素兮收剑归鞘。

    里头,好似有了动静。

    温故那大嗓门与暴脾气,岂能躲得过穆百里的耳朵。赵无忧本来就睡得浅,自然也惊醒了。

    “天色不早了,你还不走?”她蹙眉望着他。

    伸手抚平她紧蹙的眉头,“已然不早,所以什么时候走都无所谓。”语罢,他松了手,顾自起身去捡地上的衣裳。

    赵无忧快闭上眼睛,天知道她才想起来这事。

    他起身之后,身边的位置一下子空了,当即有些寒意渗入。赵无忧下意识的裹紧了被褥,只留下脖子以上露在外头。

    她看着他从光-溜溜变成衣冠楚楚的千岁爷,回眸看她时,面上风光无限好。

    赵无忧抿唇,瞧着坐在床边的穆百里,“我——我,那个、那个你——”

    指腹的温度熨烫着她的面颊,穆百里笑靥温和,“再不起来,你们家的老头子就该来捉-奸了。到时候一网成擒,你说到时候是你娶我呢?还是我纳你为妾?”

    “无耻之徒。”赵无忧愤慨。下一刻,眼睛的喜悦渐渐淡去,她紧咬下唇,有些东西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比如说雪兰的事儿,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千岁夫人。

    如今她已经用“惨痛”的教训来验证了“死太监”的秋后算账,那么回去之后呢?穆百里若是贪一时新鲜,那雪兰跟他是否——毕竟他们才是夫妻。

    “早前,我以为你是个太监。”她低语,“如今——如今你不是太监,你和雪兰昨天夜里是不是也、也、也——”

    赵无忧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挣扎过,说一句话都这样结结巴巴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干脆。

    穆百里坐在床边,饶有兴致的瞧着她结巴的样子,“赵大人什么时候,舌头打结,说话这么不利索了?你不就是想问一问,昨天夜里本座有没有像对待你这样,对待雪兰。”

    “穆百里,人不能太无耻。”她撇撇嘴,“你爱说不说,不说滚蛋。”

    他突然将她从被窝下捞出来,惊得赵无忧当即胳膊交叉挡在前头,“穆百里!”

    他一笑,当即取了衣裳为她更衣,“若是与她欢好一场,何至于还在你这里上下而求索?赵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自信?你瞧着本座的脸上,是不是写着负心薄幸四个字呢?”

    赵无忧还真当仔细的瞧了瞧,“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一说,我倒是瞧出来了。倒不是负心薄幸,而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朗笑两声,眉目间晕开浅浅的微光,像极了昨夜的烛光,盈满了她的心窝窝。他低头突然吻上她的胸前,惊得她满面通红,藕根般的脚当即从被窝里伸出来,抬腿便去踹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捏住脚踝。

    穆百里面色一紧,“踢坏了可就没得玩了。”

    她噗嗤笑出声来,生平第二回面若桃花。

    他袖手为她更衣,这伺候人的功夫果然没人能比得上他。他举止轻柔,处事格外仔细,哪怕是腰间玉佩的绺子都被他打理得整整齐齐。

    赵无忧望着一袭大红喜袍的他,昨夜出来得着急,以至于他顾不得换衣裳,就这么穿着喜服来了尚书府寻她。偏生得她只顾着自己的伤心难过,也未能领会他的焦心。若他心中没有半点情分,估摸着早就拂袖离开,岂能有昨夜的雨露之情。

    四目相对,他温柔的含着她的唇。灼热的掌心便贴在她的后腰处,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轻轻拥着,“莫要胡思乱想,雪兰不过是挂个名分,这名分还是你自己求来的,你就得自己担着。这世上所有的事儿都是有因才有果,懂吗?”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她卖了你?”

    “在她卖了我之前,她会先变成一具死尸。”他松了手,将她摁在了一旁的梳妆镜前。

    她的梳妆镜格外的简单,案上唯有玉冠玉簪,并没有女儿家的胭脂水粉。男子终究与女子不一样,这便是差别。

    他执手玉篦,动作娴熟得比宫中的嬷嬷们更胜三分。不多时,镜子里便出现了玉冠玉簪,白面少年郎。

    赵无忧瞧了一眼镜子里的他,“没想到千岁爷的手艺这么好。”

    他附耳低语,“本座的不但手艺好,手段也好。不知赵大人,是否同意本座的骄傲自满呢?”

    赵无忧斜睨他一眼,“千岁爷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与赵大人有什么可客气的?如今是你知我长短,我懂你深浅,这关系还不够亲密吗?”穆百里说起荤段子来,还真是脸不红气不喘。

    赵无忧也算是缓过劲来了,回头便呛了他一句,“那千岁爷可得把兵器藏好了,兵器藏不住这脑袋也会藏不住。放眼天下,恐怕找不到像千岁爷这般伺候得稳稳妥妥的奴才了!”

    穆百里点点头,“所以赵大人得安分守己,若是哪日脖子上再来点青青紫紫的,那本座只好让别人的脑袋在地上滚一滚,染点砂石才算全了男人的本事。”

    心下一顿,赵无忧掀了眼皮子盯着穆百里没有吭声。

    屋子里的瓷器碎片和血迹还在,她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穆百里太懂她的心思,她只字不提,他便一句不问。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事事都等着他来操心。

    她有她自己的手段和本事,有她自己的考量和思虑,而这些都不是他能恣意做主的。她没开口,他便不会多问,即便是某人不安分,赵无忧也有足够的能力去处置。

    他若是搀和,反倒会让她不痛快。

    赵无忧,不是寻常的女子。

    “关起门来便是一口一个男人,你——”她犹豫着打量他,“你到底是谁?”

    穆百里负手而立,瞧着昨儿柔若无骨,今儿一脸精明的赵无忧,“你的男人。”

    “少贫嘴!”赵无忧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按理说宫中对太监之事彻查极严,一年一度的验身之行,你是如何躲过去的?”

    “那你知道本座是从哪个宫出来的吗?”穆百里勾唇笑得邪肆。

    “你伺候过那么多人,我哪儿知道。”她一直都是埋头苦读,彼年也未曾入朝为官,而穆百里也没能提升为东厂提督。对于穆百里一直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剩下的便是从父亲的口中得知的。

    这些年穆百里的步步高升,与她的节节攀升,都是大邺朝的一个传奇所在。可他们很少正式交手,她一直觉得只有有父亲在,她就不必去关注穆百里的存在,只需要哄得皇帝开心便是。

    然则命运弄人,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东厂执掌,却在昨天夜里爬上了她的床榻,与她抵死缠绵。

    “这话那么酸。”他笑得凉凉的,微微俯下身来瞧着她。

    她睃了他一眼,“有话快说,不说便罢!”

    “在后宫办事,只要你有本事哄得主子开心,只要你家主子正当恩宠或者是有权有势,那么主子一句免了,你便能避开这一年一度的验身,就能安然无恙的在宫里生存。”他直起身子,面色微微沉冷下来,“入宫之前,我得师父传功,得锁阳之能,平素靠着吃药便不会有悸动,直到遇见了某只妖精。”

    他无奈的望她,笑得颇为复杂,“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她抿唇笑得邪魅,“那你还能缩回去吗?”

    闻言,穆百里揉着眉心,“看样子赵大人对于本座的贡献,十分不满意,所以这般不屑一顾。也罢,那本座只好牺牲到底,会一直做到赵大人满意为止。”

    他转身就走,她急了,当下拽住他的胳膊,“我不过问你开个玩笑,你何以这般认真?”

    见她慌张,他便知道,昨晚约莫是吓着她了,看她走路都有些半瘸半拐,他只得报之一笑,“也可以缩回去,只不过——没有师父协助,会耗损我大半功力,不值当。”

    反正现在也不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来验他的身,是故这缩不缩回去也没什么要紧的。人呢,只要掌握了权势掌握了生杀大权,谁还管你以前是谁,谁敢轻易的拿你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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