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姑娘要嫁人-《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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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雷颔,“草民送您出去。”

    “好!”赵无忧抬步往外走。

    这一带都是狼群,但是有些地方是狼不会去的,毕竟狼群之间都有各自的领地,这是动物之间很浅显的生存法则。

    出了狼谷,出了天险,这浩浩荡荡的知府衙门卫队已经等在了那里。

    “你回去吧!”赵无忧回望着随行的卓雷。

    “你自己小心。”卓雷策马,掉头回转。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缓步朝着王唯庸走去。此刻的王唯庸立于卫队之前,脸上堆砌着谄媚之笑。可这皮肉后头,藏着多少刀芒,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赵无忧保持了最初的温润与儒雅,她生就温和之色,这浅笑盈盈之中,谁辨真假?身长如玉,立于风中,这翩翩少年才是相府公子的气度,礼部尚书的气质。

    王唯庸疾步上前,随即躬身行礼,“下官云华州知府王唯庸,见过钦差赵大人!”

    “知府大人真是客气,赵某不过一介书儒,怎堪得这般派头。”赵无忧眸光温润,可这话里却透着凉意,惊得王唯庸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是下官有眼无珠,未能识得钦差大人真容,还望大人恕罪。”王唯庸音色轻颤。

    昨儿便听那人说过,赵无忧不是个省油的灯。在京城内外,谁不知道赵家只手遮天,这赵家父子把持朝政,玩弄权术,着实不可小觑。

    赵无忧不紧不慢的走到王唯庸跟前,伸手轻轻扶起王唯庸,“知府这又是何必呢?咱们同朝为官,也算是同袍之谊。大邺朝廷要想固若金汤,还得仰仗知府大人这样的地方官员,否则咱们这些京官,也就是个摆摆样子的。知府大人,你说呢?”

    “不敢!”王唯庸面色微白。

    赵无忧笑了笑,“别说什么敢不敢的,咱们当官的,其实都一样。都是为皇上分忧解劳的,不是吗?”

    “是!”王唯庸俯。

    “这一次,也是本官自己不好,走着走着就跟钦差卫队走散了。”赵无忧笑得凉凉的,“谁知道这云华州,还有这样的好地方。瞧瞧,山好水好,人杰地灵呢!”

    “赵大人若是欢喜,下官愿意作陪,请赵大人好好游一游咱这云华州。”王唯庸的脊背有些冷汗,他着实猜不透,这赵无忧到底想说什么。

    一句苛责都没有,可字字句句却需要斟酌。

    王唯庸这榆木脑袋,怎么能猜得透赵无忧的心中所想。他想着,赵无忧这么说,是不要钱呢?还是说,要别的什么东西?

    闻言,赵无忧拍来拍王唯庸的肩膀,缓步朝着马车走去,“知府大人的美意,本官记下了。只不过这么好的山水,若是教人糟践了,那这人——”她半侧过头来看他,笑得有些嘲讽,“呵,可就该死了。”

    王唯庸心里一颤,赵无忧已经上了马车。

    赵无忧刚上马车,素兮那头已经领着钦差卫队赶了过来。她不可能放任王唯庸接近公子,这太危险,也太不靠谱。

    素兮跟赵无忧其实性子也很相似,她不信任这些贸贸然靠近之人,对她来说,平临城内外最危险的除了无极宫,便是眼前这王唯庸。

    “公子!”素兮策马随行。

    赵无忧撩开了车窗帘子,瞧了一眼在侧的素兮,唇角微扬,“没事。”

    素兮颔,回头看了一眼后头的马车,略显担心的压低了声音,“这王唯庸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知府府内,已经设好了宴席,说是要宴请公子与东厂那位,诚谢二位尽心竭力的治理瘟疫。”

    “鸿门宴吗?”赵无忧笑得凉薄,“倒是越有趣了。”

    “东厂那位已经在准备赴宴的路上,公子也要去吗?”素兮问。

    “难不成要让穆百里一人独占风头吗?”赵无忧意味深长的笑着,“这个时候,是该去凑凑热闹的。”她轻咳两声,风吹得她免得泛白,“王少钧有动静吗?”

    素兮道,“查出了落脚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进去。”

    “在哪?”赵无忧问。

    素兮环顾四周,“就在知府夫人的墓地,但那个地方甚是诡异。卑职亲自去探过,约莫是有地道。谈之门如今都盯着,却始终找不到墓道的入口。”

    “墓地!”赵无忧揉着眉心,“继续盯着吧!”只要找到解药,她就可以强攻,到时候可以不惜生死。但如果没有找到解药,她就必须顾及王少钧的性命。所谓的投鼠忌器,便是如此。

    放下车窗帘子,赵无忧略显疲倦的靠在车壁处。

    穆百里也会去赴宴,也就是说,他们又要见面了。那一夜闹得有些不欢而散,这一次见面,似乎有些尴尬。蓦地,她愣了愣,自己何时变得这样矫情?

    下意识的嗤笑一声,她什么时候也学会尴尬了?还以为不管生什么事,她这颗心都不会再有波澜,该习惯没脸没皮才是。

    没想到,现在竟然因为一个穆百里,而把自己的内心都给捣乱了,说起来真是让人不敢置信。一个太监罢了,饶是倾城国色,那也是太监。

    她敛眸,自己怎么越想越歪了?

    罢了罢了,再也不去想,不去想便什么事都没了!

    可有些事情,不去想就没事了吗?可能吗?已经生的事情,已经动摇的心,早已不听使唤。

    就好比现在,这漆黑的世界里,这双温暖而带着轻颤的手,正抚过雪兰冰冰凉凉的脸。

    昏暗中,她出低低的嘤咛。

    穆百里那半掌,让她伤得不轻,以至于一直昏迷到现在。

    下一刻,她陡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昏暗的世界里,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王少钧那张带着几分邪肆笑意的容脸。

    他笑得那样得意,他说,“雪兰,我说过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雪兰伸手掸开王少钧的手,冰冷的眸快环顾四周。这是个简易的石室,也不知是在何处,四下透着阴暗与冰凉。

    “这是什么地方?”她冷了眉目,胸口处疼得厉害。

    “这是我娘的墓,当年我娘死的时候,我便让我爹把这墓地做得大一些。如此一来,哪日我觉得想娘了,还能来这儿小住一阵。”王少钧眸色微暗,提及自己的母亲,他脸上的表情便全部都消失了。

    雪兰没有说话,她在想,这个地方该怎么才能出去。

    可王少钧却觉得,她是愿意倾听自己的,于是乎便又说道,“我娘死了之后,我爹开始花天酒地,他找了那么多的女人,好像要把以前没做过的,悉数做一遍。他那么痛快淋漓,好像我娘的死,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他凝望着雪兰冰冷的面容,“喜欢一个人才会娶她,可娶了她,为何就不喜欢了呢?雪兰,你知道那种被心爱之人抛弃的滋味吗?我恨我爹,他对我娘太无情。”

    语罢,他徐徐起身,“你看看这儿,多么冷清。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冰冰凉凉的,我娘该有多寂寞。雪兰,我们在这里陪我娘好不好?”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雪兰冷嗤,她徐徐坐起身来。

    她坐在那里不动,体内的真气却在快的运转调息。她要尽快恢复,这个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留。她讨厌这样的不见天日,厌恶这种漆黑的感觉。

    仿佛是记忆倒灌,那些黑暗的过往快在眼前掠过。

    “你别生气,如果你不喜欢,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王少钧坐在床前。

    雪兰看着他,从第一眼看见王少钧,她就觉得这人很可怕。并非眦目欲裂的可怕,而是心里的执念。

    王少钧生得一表人才,只不过他的行为方式出了常人的范围。他能执念于一件事,不死不休,至死方休。且看这知府夫人的墓地,在王少钧的改造之下,变成一个地下宅院,便可知晓他对他母亲的执念。

    这种执念,如今落在了雪兰的身上。

    她也从未见过,这么纠缠不清的男人。被她生生折断了手,还能这样的执迷不悟,简直是疯子。如今她便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手下留情,就该直接杀了王少钧。

    体内好像一直有东西在阻碍她的调息,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她无力的扑在床沿处,喉间后腥甜的滋味在不断蔓延。终于,嫣红的血匍出唇。

    她狠狠的抬头,盯着笑得微凉的王少钧,“你对我做了什么?”

    王少钧快坐在床沿,温柔的捧起她的脸,笑得这样凉薄。大拇指的指腹,不紧不慢的摩挲着她唇角的鲜血,嫣红的颜色快染上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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