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水生到底是生是死? 深吸一口气,杜玉娆快朝着府门外奔去。 “娘!”暖暖一声喊。 杜玉娆已经迈出大门的腿,当下僵在那里。她骇然回眸望着那个泪眼汪汪的女儿,哭着跑着朝自己跑来。暖暖哭得厉害,一张小脸因为跑步而满脸通红。 孩子抱着娘亲的腿,那副凄楚可怜的模样,当娘的自然不忍心。 “暖暖。”杜玉娆俯身抱起女儿,温柔的将孩子摁在自己的怀里,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其实比谁都狠,“暖暖不哭,娘很快就会回来。” “娘不要走,娘——”暖暖泣不成声,抡着小胳膊死死抱着母亲的脖子,生怕自己一松手,娘就会没了。年幼的孩子,害怕没有娘在身边的日子。夜里的黑,夜里的凉,让她哭泣不止。 她喜欢娘的怀抱,喜欢和爹娘一起睡。 喜欢:有爹,有娘的日子。 缺了谁,都不是完整的一个家。 杜玉娆吻着女儿稚嫩的面颊,“暖暖乖,娘很快就会回来的,娘去找一个人,只要确定他是安全的,娘就会回来。娘答应暖暖,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暖暖和你爹。咱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暖暖泪眼汪汪,年幼的孩子不相信大人给予的承诺,她只相信自己抱在手里的真实。娘的怀抱,就是最真实的承诺。 杜玉娆将暖暖放在地上,瞧一眼身边的奶娘,“把小姐带回去,记着一定要照顾好她。” 奶娘哽咽,“可是——” “我很快会回来。”杜玉娆深吸一口气,掰开缠着自己不放的宝贝女儿,“娘很快回来,很快很快!”说完,她把心一横,快离去。 她想着,她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她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女儿。 等她回来,她就跟刘弘毅坦白,然后二人放下所有的芥蒂,重新开始。有些东西隔了那么多年,早已是朽木枯骨,是该放下了。 只要,丁水生能安全的离开金陵城。 长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谁知道丁水生去哪儿了。杜玉娆已经好久不出门了,对于这个金陵城相对来说也是比较陌生的,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赵大人。她不曾见过赵无忧,自然不知道所谓的赵大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年轻的还是年迈的。 她只是在那天夜里,听刘弘毅与那个神秘人提起过此人,其他的她是一无所知。 上哪儿找? 丁水生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杜玉娆一脸茫然,站在街头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说起来,丁水生跟赵无忧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在这大牢里还能有个人说说话,约莫便是患难之中的萍水相逢。 听说入了夜的金陵城,景色更佳。 赵无忧站在瞭望台上,望着万家灯火,且看戈壁沙滩,烽烟寂寥。 素兮陪在身后,瞧一眼偌大的金陵城,入夜后的喧嚣。边关城市,竟然是越夜越热闹。素兮担虑道,“公子,夜里凉,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回去?”赵无忧轻咳两声,拢了拢披肩,“是该回去了,这金陵城终究不适合我。” 素兮笑道,“公子还是适合京城。” 赵无忧轻叹一声,“京城?我倒是觉得这天底下都没有适合我的地方。” “公子向往怎样的地方?”素兮忍不住问。 赵无忧瞧一眼极好的月色,“半亩闲田,一蓑烟雨,两三好友,闲敲棋子落灯花。” 素兮笑道,“公子如今也能做到。” “能做到无官一身轻吗?”赵无忧反问。 素兮面上一紧,没有说话。 的确不能。 赵无忧放眼金陵城极为美丽的夜景,转身朝着阶梯走去,“逛了一天,我也着实累了。原想着能在离开之前好好看一看这金陵城的美景,总不能空手而归,没想到终究是身子扛不住。我这副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倒下了。” “公子莫要胡说。”素兮俯,“有相爷在,必定不会让公子有事。” “生死有命,万般不由人。”赵无忧咳嗽着,面色乍红乍白得厉害。走到底下,她已经不想走了,干脆在台阶上坐了一会。 这瞭望台边儿上有些夜市,花灯璀璨,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点。那多彩的风车,那色香味美的冰糖葫芦,也有馄钝和面摊,等等。 “素兮,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买点馄钝。”赵无忧道。 素兮颔,“公子莫要走开。”馄饨摊就在跟前,走几步便罢,素兮自然也放心,否则她哪敢丢下赵无忧一人在这黑漆漆的地方。 一道颀长的黑影落在赵无忧跟前,那游方术士手执一块招牌。 上写着:算命测字小神仙。 赵无忧突然笑出声来,这世上的人总爱故弄玄虚。若是小神仙,为何落得如此下场,还得走街串巷的与人算命?有这样的本事,不是早早的达了吗? “公子好面相。”术士道,“三庭五眼,天庭饱满,果然是有福气之人。” 赵无忧咳嗽两声,“敢问,所谓的福气在阁下眼里,便是久病缠身,病体孱弱之态?” 术士笑了笑,“公子此言差矣,正所谓天之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公子是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这福泽必当延绵无尽。” “那这份福气,还是阁下自己享受吧!我这厢可无福消受,也不愿消受。我倒宁愿是个凡夫俗子,免去这一生的久病难愈。”赵无忧闲来无事,否则才懒得搭理这些个巧舌如簧的游方术士。 这些人惯来装神弄鬼,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颠来倒去,也不过是为了那么点银子。她赵无忧可不信这些,是故也不屑与人算命测字。 “这位公子能否让在下摸骨?”术士坐在赵无忧身边。 见对方缠上了自己,赵无忧眉头微蹙,略显不悦。 “若在下说得不对,公子就当听听玩笑罢了,我保证分文不取。”术士笑吟吟,“若是说对了,这位公子付我一些辛苦钱便是,如何?” 一听是来要钱的,赵无忧便微微放下心来,“你真要摸骨?” 术士颔,“我这人摸骨格外准。” 赵无忧伸出手,眸色幽邃而清冽,“那你只管试试,若是错了,我便拔了你的舌头,让你这辈子都干不了这营生。” 闻言,术士一笑,应一句,“好!” 素兮凝眉,拎起混沌就往回走。却见那术士正一寸寸的摸着赵无忧的手,这是江湖术士的摸骨,寻思着:约莫是公子从未试过,一时好奇罢了! “如何?”赵无忧冷笑,“阁下开口之前可要想清楚,只要有一句是错的,就别怪我不客气。” 术士笑得凉凉的,黑暗中眸光微亮。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