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把黑的变成白的-《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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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也许会对赵大人这样的白面书生感兴趣,所以本座随口一说罢了,赵大人可莫往心里去。”穆百里笑得意味深长。
白面书生?
赵无忧报之一笑,心里却隐约有了异样。
穆百里可不像是无中生有之人,他这话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若不是开玩笑,那赵无忧心觉奇怪,一个北疆蛮子,来找自己的麻烦作甚?
心头疑虑丛生,可面上还是不改颜色。
她倒要看看,这穆百里到底在搞什么鬼?
如果真如穆百里所言,那个北疆蛮子会来寻自己的麻烦,就证明自己被圈在此处就是穆百里的别有居心。穆百里是在拿自己当诱饵,所谓的寸步不离,日夜相伴,只是为了抓住他想要抓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此刻不知身在何处,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步步靠近自己。
思及此处,赵无忧只觉得脊背凉,整个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细思极恐,穆百里终究是那个冷漠无情的东厂提督,司礼监座。
不过转念一想,赵无忧便又释然了,她与穆百里本就互不相信,能相互利用才算各自的本事。若自己真的被他当做诱饵,反而是件好事。若她能反客为主,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效果。一直让穆百里主动,偶尔让他处于被动,似乎是件很具有挑战性的趣事儿。
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赵无忧放下手中杯盏,“穆百里,不如你我合作如何?”
穆百里挑眉看她,这么快就想出了端倪?那双幽邃的眼睛里,泛着异样的寒光,透着几分探究,几分怀疑。可终究,有些东西追寻了太多年,对结果的渴望,成了他的弱处。
“如何合作?”他问。
赵无忧笑道,“先你得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帮你引出那个人?”
穆百里攫起她精致的下颚,“赵大人这问供的方式,还真是与旁人不同。”
“我自身具备利用价值,在督主这儿自然得物尽其用。督主不坦白,我如何能心甘情愿的相帮呢?督主就不怕,我撬你墙角,宛若你听我墙角一样?”赵无忧轻咳两声,这病体孱弱,看似无害的白面书生,却惯使软刀子,不声不响的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吻上她的唇,穆百里笑得凉薄,“他与本座有仇,所以他必须落在本座的手中,受尽折辱的死去。”下一刻,他重新俯,轻柔的啃噬着她的薄唇。那力度不重不轻,却有些撩人的痒,让人心里也跟着痒痒的,就好像有虫子在拼命的往心窝里窜。
赵无忧眉睫微扬,“督主的仇人,还真不好当,当得不好这辈子都得被追杀。无穷无止,果然太过凄惨。”
“所以赵大人最好能安分点,免得本座一不高兴,连赵大人都不放过。”他垂眸看她。
她扬唇一笑,笑得恣意而清冽,“若是杀了我,督主上哪儿找这么病怏怏的白面书生,与尔共销万古愁?”语罢,她直起身子,跪在床榻上,刚好能与他并肩持平。
唇齿相濡,她从不是知难而退之人。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退缩与畏惧二字。如玉的胳膊圈着他的脖颈,她学着他的姿态,反啃着他的唇。往日他教她见不得人,此次她便要他难以见人。
被动,永远都是被动。
主动,才是强者之道。
在穆百里这里,赵无忧不相信所谓的以静制动。因为穆百里从来不是个安分之人,你所谓的以静制动只会让他占尽先机。对付穆百里,只能先下手为强。
“穆百里,如果有一天你会爱上我,我一定不会觉得奇怪。”赵无忧含笑,额头相抵,吐气如兰间,那温热在他面上慢慢漾开,“毕竟这天底下也只有一个赵无忧,仅此一人。”
穆百里笑,“那就比比看,看最后的结果,到底是先降服了谁。”
“拭目以待。”赵无忧直起身子,二人终于拉开了一定距离。
外头,黎明之后,晨光熹微。
因为城主府出了这档子事,刘弘毅没能分身去处理七星山庄之事,所以在刘弘毅还来不及下手之际,钟昊天已经动了手。
宋谷的确是被人毒死的,而这下毒之人不是别人,真是宋谷的夫人,庄主夫人。
打从一开始,庄主夫人就有谋夺庄主之位的心思。老庄主染病,卧床不起,庄主夫人便在老庄主的汤药里,一点点的淬毒。
钟昊天是这盘棋里,最突兀的一部分。
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回来得这样及时,几乎打破了庄主夫人与二公子所有的计划。尤其是钟昊天武功卓绝,胜过了大公子与二公子。如此一来,这庄主之位眼见着就要花落别家,庄主夫人便慌了神。
于是乎,所谓的慢性毒药,便被刻意的加重。
在庄主夫人几番试探老庄主过后,她便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必须让宋谷死。而宋谷的死亡价值,就体现在把钟昊天赶出七星山庄,甚至于把死亡的罪名栽赃嫁祸给钟昊天。
是故在继承仪式之前,庄主夫人做了斩草除根的决定,本意便是永绝后患。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庄主,为了能让自己永享富贵,不惜毒死自己的丈夫。
当枷锁上身的那一瞬,庄主夫人怨毒的盯着钟昊天。
而此刻的钟昊天,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七星山庄庄主。锦衣华服,眉目间英气逼人,手中正戴着那枚代表着七星山庄庄主身份的扳指。
“我有话说。”钟昊天上前。
庄主夫人面色惨白,瞧一眼被带走的儿子,眸中带着少许泪光。主犯和从犯是有区别的,然则——那毕竟是杀人重罪。
衙役们退到一旁,“庄主莫要耽搁太久,咱们还赶着回去交差呢!”
“我就说两句。”钟昊天瞧了管家一眼,管家会意的给了每个人少许好处,算是打的封口费。
“你就那么想要这个庄主之位吗?”钟昊天问,“以至于连自己的丈夫都容不下?他已经病入膏肓,并无多少时日,你为何还要致他于死地?为了这庄主之位,不惜杀害自己的枕边人?人的心要有多歹毒,才能对最亲近的人下手?”
庄主夫人深吸一口气,“我恨的不是你,是你娘。”
“她已经死了!”提起自己的母亲,钟昊天下意识的捏紧袖中拳头。
“她活着的时候,占据了庄主所有的爱,分享了属于我的丈夫。如今她死了,她的儿子还要回来争夺属于我儿子的庄主之位,我岂能容得下你们。”她歇斯底里,已然是这个年纪,却还能见到她脖颈处的青筋凸起。可想而知,她恨得如此咬牙切齿。
钟昊天望着她,“如果爹还活着,也许我会把庄主之位还给你们。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庄主之位来的。是你们逼着爹把位置留给我,算是你们的自作自受。”
“宋谷从始至终,都只是想把位置留给你,所以他病重以后就四处派人去打听你们的消息。我知道,他已经有了决定,可我不允许这种意外的存在。”庄主夫人眦目欲裂,“你一个被厌弃之人,怎么能回来抢夺我儿子的庄主之位。既然他不仁,休怪我不义。”
“只要他死于非命,七星山庄便容不下你,你毫无根基,在这山庄之内,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只是我没想到,他的命那么硬,死活要撑到等你回来。我已经没了法子,没有了任何办法,只能初次下策。杀人之事乃我一人所为,跟我儿子没有任何关系。”
钟昊天退后半步,“有没有关系,不是我说了算的,让王法律条来处置你们吧!所谓的公道与天理,都会有个交代。”
语罢,便有衙役上前,快押解着庄主夫人离去。
“庄主?”管家上前,“您没事吧!”
钟昊天摇头,“我没什么事,只是突然觉得,人心当畏。”
管家轻叹,“万般皆是命,有些东西该你的就是你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不得,只能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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