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医生,脐血匹配怎么样?”高斌第一句话就问得冷静。 唐笙脑袋嗡了一声。糟了,这里一乱——差点把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 “对对!脐血呢,脐血采了没有?” 不管孩子能不能活,脐血总还是可用的! “送检样本了,与待手术的白卓澜先生完全匹配。只要这边引产出胎儿,那边就可以着手准备移植了。” 医生的话来不及在众人心里放烟花,冰冷的口吻再一次把急迫拉回现实里:“但是这里的情况刻不容缓。你们快点做个决定到底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你刚才说——” 里面的医生又在催促了,可想而知那如同阵地一般的手术台上,是怎样一番揪心情境。 “保大人!”唐笙坚定地点头,“脐血既然可以匹配,那——” “保孩子吧。”高斌突然拦开唐笙,给出了这样一个逆转剧情的答案。 唐笙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冻住了,就连白卓寒也难掩不可思议的讶异。 “高先生,你……要放弃小南?”唐笙依然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小南,是高斌的妹妹啊。 “我何尝想要放弃她?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高斌凝着目光,神色清冷。 “但是,这是小南与卓澜之间的约定。只要脐血匹配,就选择救卓澜。” “约定?”唐笙表示不相信:“卓澜不会愿意放弃小南的,这——” “小南从小就有心脏病,我们的母亲就是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走的。医生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她会活不过三十岁。 小时候她的身体不好,所以不常出去玩,也没什么朋友,性格展得有些自闭。因为自己的病,她选择学医。可是脑袋又没那么聪明,于是念了护理专业。 认识卓澜,也算是一种很奇特的缘分。” 唐笙可以理解这种缘分里的必然吸引。 从小身体不好,性情孤僻的女孩。她应该会比谁都能理解,一下子失去双腿再也不能站起来的花季少年的心情吧? “小南是个一根筋的姑娘,一旦认准了一份爱情,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追寻。在卓澜身边的这些年,她不求索,不越界。一心一意守着他照顾他。她总说,生命太有限了,能在有限的生命里用这么无限的力量去爱一个人,你们不知道她有多幸福。 可是她的爱依然不够强大,没能让卓澜逃脱命运的作弄。两年多前,他查出罹患血癌。” “排查了骨髓库而没能找到合适的配型后,要治愈这个绝症,只能考虑脐血这一方案了。后来我帮他联系了可靠的机构,想要寻找一位同血型的适龄女人代孕,这样会提高配型成功的概率。 但卓澜一直都没有很乐观。他说,如果自己不行了,愿意把心脏留给小南。他们两个,都是o型血。 那时候,我记得小南就只是哭。但谁也没想到,她会做出悄悄为卓澜代孕这样的举动。 她的身体并不适合怀孕。所以漫长的妊娠期里,每一天都很辛苦。 他们约好了,如果血型匹配,救卓澜,保孩子。如果血型不配,保大人,换心脏。 所以唐笙,白卓寒……” 话说到这里,高斌呼地站起身来:“我这样一个男人,冒着惹官司的危险,千里迢迢跑过来跟你们两个说这么一番鬼话,我图什么? 我他妈就是想告诉你们,矫情个屁啊!这世界上有多少比你们惨多了的人,他们的爱不绝望么?他们的故事不虐心么! 比起卓澜和小南,你们分明已经拥有得太多了。可你们珍惜过么!” 就在这时,门里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就像新年的第一声爆竹。 “孩子出来了,四斤九两,是个男孩!” 因为还不足月,肯定要小一些的。 医生把裹得像个小蚕豆一样的男婴送进了保温箱,而与此同时,推着小南的病床也出来了,用一盏洁白无瑕的白单,盖住了毫无悬念的永别。 唐笙捂住嘴,倒退两步。她的身后,就是白卓寒伟岸的胸膛。 可是她没有像个雀跃的小姑娘,也没有像个失控的小妇人那般,一头扎进去。 而是慢慢走过去,接下男人臂弯里的女儿。 “小希望,你有小弟弟了呢。”唐笙在女儿脸颊上贴了贴,然后仰起头,看着白卓寒:“还有你卓寒,你也有弟弟了呢。” “滚……”白卓寒抖了抖唇,扔出一个炮仗。眼圈却已经红的像年画上的兔子了。 今年是兔年,孩子踩着老虎的尾巴,却还是属兔子的。 兔子好,狡兔才有三窟。不用像独来独往的林中之王一样,寂寞高冷,独舔孤傲。 高斌走了,他说他要把小南带回老家去。至于这个孩子—— “他有名字,卓澜起好了。” 高斌告诉两人,孩子叫白康树。 健康长平,茁壮安宁,便已足够。 *** “医院刚刚来电话,说卓澜的移植手术很成功。但还要观察看一周内有没有排异反应。干细胞溶血造血功能恢复正常的话,一切就没问题了。只是——” 唐笙给小希望洗了澡,刚刚送上楼哄睡。下楼时接到医院的消息,喜忧参半。 就像之前主治医生对她打过的预防针。白卓澜病症凶险,大面积地颅内溢血,情况很不乐观。即便脐血移植能够顺利治愈绝症,但他究竟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有待考验的未知数。 白卓寒从回家起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噼里啪啦地敲邮件,跟敲遗书似的。 唐笙小心翼翼凑过去,问他在处理什么急事。 “国外又不过春节,当然是工作。” 唐笙按下了白卓寒的电脑,叹了口气道:“卓寒你别这样,心里要是实在难受的话……去泡个澡好不好?我帮你把水放好了。” “我真的没有难受。”白卓寒抬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唐笙,可他越是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越是让唐笙对他不太放心。 “卓寒,卓澜的事也并不能,完全算你的错。他……他在很多行为上,的确有过诱导,才让你对他如此怀疑。我……”唐笙不擅长与白卓寒吵架,当然也不擅长对他规劝。 反正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嘴上功夫永远技不如人——无论是这方面,还是那方面! 白卓寒站了起来,两手一捏,把唐笙的嘴巴像鸭子一样夹住。 “我知道,所以你不用再说了。阿笙,这都是白卓澜自找的。我为什么要自责?”说完,他甩身下到地下室,在一堆健身器材里,泄到天大亮。 唐笙占了半张床。另外半张,都等到凉透了才迎来白卓寒亢奋不已的体温。 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却不知道白卓寒什么时候起身再离开。 *** 大年初一的早上,积雪融化在美好的阳光下,大街小巷开始嗅得到春天的味道了。 白卓寒没有开车,步行是个好过程——能给大脑提供认真思考的机会。 他走进一处隐秘的福利院,到简陋的前台做了简单的签到登记后。就在护工的引领下,走进了一间采光相对交好的屋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