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她不是她-《穿越之康熙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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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贵离去后,竹箢进了屋子,在桌前坐定,端着茶杯。待杯中茶水已变温了,竹箢道:“有什么话便说吧。”

    剪春与染秋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谁也没开口。

    “打进屋起,你们两个就欲言又止的,怎么现在叫你俩开口了,反倒不说了?”竹箢撂下杯子,定定看着二人道。

    咬了咬牙,染秋道:“奴婢僭越,只是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竹箢轻声道。

    “姑娘昨日晕过去不多时,八贝勒便赶过来了。待到王爷脱险,贝勒爷又听说姑娘身子有恙,便来瞧了姑娘。怎奈姑娘睡着,坐了会子,便回了。后来,隔几个时辰便打发人来瞧瞧姑娘醒过来没有,算上方才那一回,已有五六遭了。”染秋絮絮道。

    见竹箢垂着眼未说话,二人皆不敢再出声,许久,竹箢缓缓道:“我知道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二人这才恭身退下。

    派人来问这么多次,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一句话么?竹箢重重吐出一口气。如果撇开身份不谈,八贝勒这一番情义,自己又怎么会不感动?自己冲撞了良妃时他的维护,自己对他言语不敬时他的忍让,为了让自己开心他所做的努力,在自己面前他所展现的不为人知的软处,还有今日他的这番关怀。连接触不过数日的裕亲王也瞧出来了,自己又怎么会瞧不出来?

    可说不出来为什么,对于八贝勒的关怀她有些抗拒,她在八贝勒身上体会不到心动,但碍于身份,又不敢直白的拒绝,她一再疏远一再暗示,就是希望八贝勒可以明白,继而放弃她。而她想亲近的,却只有一个骗了她的人,只是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这点心思也只能被她压抑在心底。

    或许,自己应该抛开顾虑,忘掉四贝勒,尝试接受八贝勒吗?才一想到这个可能,竹箢却猛然摇了摇头,终究是差了什么。心中烦乱,竹箢索性不再去想。

    福全的身子愈见好转,整个王府的气氛也活络起来,只有竹箢,将喜悦看在眼里,将忧虑埋在心里。

    这日午歇后,剪春进来道,裕亲王着人来请竹箢过去。竹箢心道,许是裕亲王身子恢复了些,按捺不住,想要知道关于玉镯的事情了吧。

    病榻前,裕亲王身子仍很虚弱,但显然整个人却有了精气神。竹箢给裕亲王请过安后,在床前的圆凳上坐了下来。

    本以为裕亲王上来便会问自己有关镯子的事情,却不想,裕亲王却讲起了故事,竹箢隐约觉得,这个故事,便是他们的故事。

    那一年,秀女大选,裕亲王乃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兄长,又贵为大清的亲王,还未娶嫡福晋,是而,也是此次除康熙外第二大热门人选。难能可贵的是,福全虽贵为亲王,对于自己嫡福晋的要求,不过是知心而已。

    朗朗春风,桃枝夭夭,不曾对那班环肥燕瘦上心的裕亲王,在出宫的路上,却碰到了还是宫婢的良妃。她穿着最粗糙的衣裳,低顺着头站在几个秀女身后,那么恬静,那么婉丽,四下里再夺目绚丽的光彩在她身旁都淡了。

    就是那样一个侧脸,叫裕亲王记住了她。

    后来,从未踏足过钟粹宫的裕亲王,破天荒地迈进了钟粹宫的大门。面对满院子惊喜娇羞的秀女,裕亲王不曾驻足,他只是想再瞧一瞧那天那个静美的女子。他裕亲王爷,却也孟浪了一回。可到底,他失望而归,他没有找见她。

    第二次,他学聪明了,吩咐奴才打听妥了,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沁梅,一如她带给人的清新雅致。

    所以,当那日傍晚,与步下匆匆的她相撞,他拾起落地散开的画轴时,绢上的寒梅叫她一眼就认出了她。

    听见一个陌生男子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她有些慌乱,接过画卷便跑远了。可他却笑了,这个不同于初次见到时娴静从容,却有些慌怯的小女子,走进了他的眼中。

    他没有再冒失地去钟粹宫,面对皇上的打趣也只是一笑而过。他只是默默地收集来有关她的一切,她爱梅花,喜画梅枝,她善弹琵琶,尤喜弹《楚汉》,他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娇柔温雅的女子怎会喜弹那大气磅礴的《楚汉》曲。对于她,他越来越觉得想要去了解,了解得更多一些。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一个夜晚。那日有宴会,见她时,是在竹林幽径边,那时,她临水而坐,只是一个侧脸,却已叫她认出了她。她似乎与先前有哪里不同了,可却未等他想明白,不远处的骚乱叫他心中顿生不妙。想来她也注意到了不寻常,转头要去查看。他身后那道黑影,来得甚急,她想都没有想,就冲了过去。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一瞬,待他有动作时,她已倒在了他怀里。他喊她的名字,想要把她扶起来。可本已失了力道的她,竟硬生生推开他,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转头踉跄跑开。他想要追上去,可禁卫军已然循声赶来了,他只在地上拾到一段断开的玉镯,镯子的断裂面上染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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