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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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平平淡淡地和自己爱的人一起白头到老,明明是件那么简单的事儿,为什么搁我身上,就那么难?
“答应我,好不好?”
“好。”
这次他回答的很快,侧过了身,他虚指着前面的路。
“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出去之后,你还想说什么,我都认认真真听,不打断你,让你说个够。”
他的语气软了几分,字里行间全是妥协。
我突然觉得自己挺蠢的,不记疼,他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让我乖乖闭上嘴。
这会儿周奕琛也不动了,拉着我,将我硬扯在了他的前面,还轻轻地从背后抱了我一下,脑袋好像在抵在我的肩头停顿了那么一下,但没多久,他就松开了。
“你走前面,我更放心——”
大抵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周奕琛的声音很奇怪,就像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一般。
我咬紧了下唇,点了点头。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我看见了出口,我一颗心还没能落下来,耳边又是一阵巨响,比先前的响声还要刺耳一些。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手绕至身后,抓住了周奕琛,慌乱中,我也不知道自己抓到了他哪儿,可还没来得及用力,腰间就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道。
我早该知道,老天爷就是和我过不去,哪怕我只得到了那么一点点,他都觉得太多了。
我整个人都被推了出去,踉跄了数步,正面着地,额角被撞得一阵晕眩。
我努力地撑开眼皮,心里一紧,没有站稳就朝方才的出口扑了过去。
瞪圆了双眼,这里已经被砸下来的墙壁和吊灯埋得死死的,乱七八糟,我甚至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从哪里出来的。我目光呆滞地看了看四周,都没有现周奕琛的影子,空旷的大厅里,只有我一个人。
就是这么一瞬,我感觉时间都静止了下来,怔了怔,我像个疯子一样,徒手开始刨那一片狼藉。
边刨,我边喊着周奕琛的名字,四周都传来了我的回音,可也只有我的回音。
好不容易挖开了那么一丢丢,不管我怎么用力,都再也弄不动了,可我身体就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十指,我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除了这颗心脏,身上所有的感官均失灵了。
下一秒,从那堆狼籍中,忽地伸出了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匍匐着向前靠了靠,膝盖处磨得沙沙响,石堆里露出了一条大约十厘米左右的窟窿,从这里,可以看清周奕琛的脸,这个变态,就是现在了,还在冲着我笑,并且这笑容不像特意挤出来的。
可我特么的怎么也笑不出来,我甩开了他的手,继续刨,还语无伦次地安慰他。
“周奕琛,我会把你救出来,你不要动,你等我——”
声音断断续续的,落进自己的耳朵,我都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了些什么,就是这声音比哭还难听。
好久,周奕琛缓声道。
“苏南,别挖了,你手不疼吗?”
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关心我,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庆幸,反而觉得整颗心被刀子割一般生生疼。
“我疼什么?我还有什么好疼的?周奕琛,你别逼我,你要是今天出不来,我也不走了,你不要总是吓我行不行?我说过,我明明说过,我不能没有你……”
在我疯狂地扒开他身上压着的重物时,周奕琛眼皮眨了眨,又把手伸了出来,他准确无误地用手掌包裹住了我的手,随即递了块东西在我手心中,冰冰冷冷的触感,刺得我脑袋一懵。
可我哪有心思看清他究竟递了个什么给我,我满心满脑子全是他,眼睛压根无法从他这张脸上移开!他脸上还有血,一大片一大片的,他本来就白,血在上面糊着,就显得他更白了,白的特么的好像要消失了一样。
“苏南,你刚才说了什么,你记得吗?”
他这么问,我还真就快地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在地下室自己说了些什么,可想了一会儿,我只说。
说得很认真,就差比着手指对天誓了。
“周奕琛,你要是敢离开我,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你要是真死了,我不会难过,我每年每年都要去你坟前嘲笑你、讽刺你,你就是个负心汉!”
“你凭什么赐我一场空欢喜……”
周奕琛静静地听我说完,文不对题地回。
“你说,我欠你一句话,对不对?”
“我倒觉得不止一句。”
“我还想和你说很多。”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放走你,让你转身爱上了别人,看你受伤,我觉得你真傻,从小傻到大,就像没长脑子似的。我觉得你活该,可我看了还是会难过,真的难过得想冲过去掐死你。”
“池上泉有什么好的?不就会说几句甜言蜜语吗?那种话,你就这么在乎?苏南,聪明一点,行不行?”
我想让他闭嘴,想继续刨,可他死死地攥着我的手腕,不让我动。
我浑身的血液就跟倒流了一般,就差一点,我就低头咬他了,可是看他伤的那么重,我又不忍心,万一我控制不住力道,咬得他更疼了,他怎么办?
我想骂他,让他松开手,第一次想求他松手。
可所有的话,均堵在喉咙里,我那么努力,都吐不出来。喉咙就像卡了根刺一样,又疼又涩。
“苏南,你别威胁我,也别说要在这里陪我,你的这些话,向来不好使,我不吃这一套,你不知道?”
“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你若是不好好把他生下来,我再也不爱你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都快听不清了。
周奕琛的手渐渐松了开,他说,尽量提高嗓音说。
“苏南,我想到了一个名字,给宝宝取的。不,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真的给我生了孩子,一定要叫这个名字,我真的很喜欢。”
“……默。”
我也没管肚子里是不是还有个孩子,就拼命地往他脸边凑,到最后,我真的就一个字也听不清了,就是竖着耳朵,屏住了息,也听不见。
耳边不停地传来爆裂声,我身子冷,死死地掐住了他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儿本就不结实,我的身体一点点往下滑,我想抓住点什么,都没有力气,唯一空出的手,还在不死心地挖着这块废墟。
眼前的这张脸,也渐渐变得模糊,我只知道他在笑,双唇一张一合,一直在说些什么。
在我哭得几乎要晕厥的时候,我被人揪了起来,我侧过脸,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看见了梁毓言。
这一刻,我仿佛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揪着他的衣领,不断重复。
“周奕琛还在下面,他还在下面……”
梁毓言仅仅是看着我,一直沉默不言,眉头拧得很紧。我想挣脱他的束缚,可他力道极大,其中一只手,还捂紧了我的嘴巴,不让我再吭声。哈,其实我还能说什么,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音了。
我不懂绝望是什么,现在算是切身体会了,彻彻底底地体会了,心里没了一丝退路,死了都比这样痛快。
梁毓言拖着我,往周奕琛所在的反方向大步地走,一步比一步更急,我耳边还传来了不同的声音,但全是提醒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我死死地盯着周奕琛露出的半张脸,我看着他的用口型说。
——苏南,我爱你。
可我也没能听清,周奕琛说得究竟是不是这一句,我再也不能向他证实了。
梁毓言带我出去的那一刻,我亲眼看着老宅慢慢崩塌,最后什么都不剩……
*
等我再睁眼,已经是三天后了,醒来的那一刻,我还心里还抱有侥幸,直到我一个个看清病床边的人,没有看见自己最想看到的身影,我躺在床上,像个神经病一样,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也拿掉了嘴上的呼吸器。我想下床,去周家老宅,可脚还没能落地,就被推了回去。
有人按住了我的肩头,絮絮叨叨不停地在安慰我。
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想去找周奕琛。
最后,脸颊上扬过了一阵冷风,苏欢颜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指着我的鼻尖,沉声低吼。
“苏南,你再闹一下,就和你的孩子一起去死!他快出生了,你没了爱情,是不是连他也不要了?”
一语落下,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默了数秒,我大笑出声,笑到满脸满领口均是泪。
我都不知道人能流那么多泪,好像永远都流不完似的。
哭完了,我也麻木了很多,总之只要我不相信周奕琛回不来了,他就永远都在。
我想继续躺着,因为身上真的太疼,稍微动那么一下,我就觉得自己要支撑不下去了,可抬手擦眼泪的时候,我现自己的左手一直紧紧地攥着,大抵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再松开,指头都僵硬得有些不听使唤了。
慢慢地看清手心躺着的东西时,我的眼泪再次滚了出来,比方才还凶一些。
手里竟是之前周奕琛当着我面丢掉的玉坠,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原来他压根就没丢掉,都是骗我的。
我缓缓抬起头,笑着跟苏欢颜说。
“小姑,你打疼我了。”
苏欢颜动了动唇,眼底满是担心。
“小姑,周奕琛又骗我,他总是骗我——”
静默了许久,苏欢颜撇开了脸,命令护士强制性地往我嘴里塞水,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他们都不松手。
待产的日子,我该吃吃该喝喝,努力做一个正常的人,不想再让任何人操心。苏欢颜和林向月一直陪着我,找尽了话题逗我开心,偶尔我也会配合着笑一笑,不小心提到周奕琛,她们的脸色比我还更难看一些。
其实我也会看新闻,在所有人都没来病房之前。
周家老宅被严煜炸了个彻底,一栋别墅早就成了一片平地。至于周奕琛的尸体,几乎是无存,警方搜索了数天,都未找到周奕琛的尸体。周奕琛这下也算走了个干脆,什么都没留下。
哦,不对,他还留了个孩子不是。
终于熬到生产,那滋味,简直疼到我不想生了。
我一直哀求医生,不然就剖腹产吧,可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搭理我,只温声安慰我。
“快出来了,加油,再忍忍。”
我骂骂咧咧了好久,开始他们还会劝我几句,到后面压根就不搭理我了。
我几乎是掐着手指头算我进手术室的时间,骂到嗓子都哑了,到了深夜,我终于听叫了一记响亮的哭啼声。
“苏小姐,恭喜你,是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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