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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尔放下一字未读的文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他所谓的温柔不过是一种逃避，并非是真正的温柔。

    温柔无罪，因为罪都在我。

    麦尔痛苦的闭上眼睛，将文件夹合上。

    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失？

    我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到别人？

    麦尔把一切的罪过都归在了自己身上，但这样做除了增加他的痛苦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家伙，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这天晚上，格瑞对来找他谈心的麦尔如此说。格瑞的话让麦尔十分惊讶，他一直觉得自己还算谦虚，也很照顾其他人的感受，这样的自己怎么能算自以为是呢？

    “你知道‘自以为是’为什么是贬义词吗？”格瑞说，“‘自以为是’就是‘总是认为自己是正确的’，这是骄傲的表现。正因为如此，自以为是的人才不愿意接受其他人的建议。麦尔，你记住，这世上没有一件错事是因为一个人的错误造成的。也许直接犯错的人只有一个，但拥有直接责任，甚至间接责任的人会有很多。”

    “就好比一个人心怀恶意杀了人，流的是无辜人的血，错就只在他一个吗？这个人从一出生就是杀人犯吗？他为什么会成为杀人犯呢？他幼年的时候，他的父母给了他正确的教育吗？又给了他正确的榜样吗？他长大后又经历了什么事呢？他的经历与他选择杀害无辜的人有关系吗？”

    “有的人一出生就表现出贪心的模样，有一个果子他就要自己吃，两个他也要全占。你可以说他生来就是恶人，但这又能怎么样呢？父母的存在，不正是为了引导孩子走向正路吗？孩子有错父母不去管，甚至鼓励孩子去做违背道德甚至法律的事，所谓的恶人，不正是这样的父母培养出来的吗？”

    “就算父母正确培养了孩子，孩子长大后也要离开父母，步入社会。社会对人的影响，不比父母对人的影响差。当人见识到了社会的不公平，见识到了社会的阴暗面，现努力不一定能得到回报，恶人却可以乐享其成的时候，他们还能保持那颗善良的心吗？”

    “第一个犯罪的人是谁呢？”

    麦尔暂时忘记了来意，与格瑞探讨起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格瑞回答说，“一男一女，加上物质和时间，就能展出一个社会。我们不知道最初的人类有多少对男女，也没必要知道这件事，因为这并不重要。人类社会始终遵循一个法则，那就是‘一颗老鼠屎会毁了一整锅汤’，所以纠结这些事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还是回归主题，继续聊你的自以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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