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名正言顺-《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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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哪里是秦王封地上的土特产啊?

    怎么她就从来没听说过,大兴年间的古董大荷叶式粉彩牡丹纹瓷瓶,炉钧青金蓝八楞弦纹瓶,什么时候就成了秦王府封地的特产了?

    这些还不算。

    看看下边这些,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琦寿长春白石盆景,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各种番邦进贡的沉水香、木宁香、苏合香熏香;媚花奴、天宮巧、紫茉莉胭脂水粉;还有什么天水碧,月华锦,牡丹穿花绸等绸缎布匹……

    这哪里是来送礼的,这根本就是来下聘的吧!

    江氏吃惊的双眸都瞪圆了,而当她想起来,她从墨乙手中接过的那匣子时,一时间更是觉得胆战心惊。

    秦王府送来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江氏面色纠结,池仲礼也头痛的与她道:“左右都已经收了,你且打开看看吧。”

    江氏“唉”了一声,也就将桌上放着的那紫檀木匣子打了开来。

    这一打开不要紧,霎时间珠光宝气全都从匣子中跑了出来。

    东珠和南珠温润的光辉,以及红宝石和帝王绿翡翠中,那灵透的好似还在缓缓流动的水色,江氏看了只觉得心疼肉疼。

    即便是她母亲攒了一辈子的私库,好东西也是连这匣子里的一半都没有的。

    “相公,这,这……”江氏此刻更是六神无主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这些东西,果真就是些普通的土特产且还罢了,可是,这些可全都是历久弥新的古董和御赐的贡品。

    这要是放在平常人家,都很不能当成传家宝,留给子孙后代。

    可是,秦王竟是一把就送了,还一下就送这么多?

    江氏不知道该哭该笑;同样,也是猜不到,秦王此举到底是何意。

    江氏想不透这些,便也开口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问池仲礼。

    池仲礼沉吟片刻,也便又安抚她道:“别多想,兴许当真就如太后娘娘所言,秦王乃是看重了五丫头的长相呢。”

    又底气不足的说一句,“兴许,这些古董珠宝在咱们眼中贵重,在秦王府却是不值一提。

    唉,你且别多想了。左右,车到山前必有路,秦王既说这些东西都是送与五丫头的,你便拿去给五丫头收好吧。”

    江氏迟疑的应了一声,池仲礼随即便也又补充似地说了一句,“不管如何,这段时间且先把五丫头看好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让五丫头先且别回影梅庵了。”

    江氏心神陡然一跳,和池仲礼对视一眼,也是看出了池仲礼眸中的隐忧和担心。

    是啊,五丫头现在是秦王的未婚妻了,很荣光是一方面;但是,秦王可是已经克死了五个未婚妻了……

    江氏想到这里,也是愈觉得,要多为五丫头添几个侍候的人,好将她牢牢的看好了。

    不然,这若是一个看不住,让五丫头吹了风,或是一个不慎滑落到湖里……

    这,这……

    江氏一想到秦王克妻的名声,再一想想,外边现在都在拿池玲珑何时会“暴毙”打赌,便也愈觉得心神不安。

    因而,当下也是没有心情和池仲礼说其他的了;就连接受了这么多重礼的惶恐和忐忑,好似在瞬间也都消散了个干净。

    江氏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池玲珑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江氏回了梧桐院后,又是怎样将梧桐院中所有的小丫鬟敲打一遍,让她们好生看着五姑娘的,权且不说。

    却说因为上午时,秦王府大管家大张旗鼓的往池府“送礼”,这事情一经传开后,却是在京城引起了莫大的轰动。

    勋贵世家的贵妇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私下里议论的是,“秦王这是当真看上池府那姑娘了?”

    “唉,谁知道究竟是不是。”

    “想来应该不是。那姑娘虽说福运深厚,只是,福运这东西,信就有,不信则无,看不见摸不着的,谁知道做不做的真?”

    又道:“依我看,秦王这不是当紧那姑娘,他应该是当紧那姑娘的小命呢。”

    “这说法倒也不差。毕竟秦王都已经克死了五个了,若是,……若是连这福运深厚的都镇不住他,今后怕是这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魏,都没有人敢将姑娘送到秦王府了。”

    “可这人命还不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的?任凭秦王再如何往池府送礼,表示对那姑娘看重,阎王莫不是还能因为这,就当真不收那姑娘的命了?”

    又捂着帕子娇笑两声,“说不定啊,正是因为秦王看重,阎王才正要把那五姑娘收了呢。毕竟,秦王身上煞气多重啊,入了他的眼,那姑娘早晚也是落不了个好下场的……”

    勋贵世家府上品茶插花的贵妇人们,对秦王往池府送礼一事议论纷纷;而京城街头,一些亲眼目睹了秦王如此大手笔,讨好“未婚妻”的作为的妇人们,在秦王府的人马离去后,也是忍不住又像是打了鸡血似地,聒噪又八卦的议论开了。

    “哎呦我的个老天啊,这是给池府那姑娘送去的吧?哎呦喂,这还没过门呢,秦王就这样看重了,这若是以后过了门,秦王还不把这王妃宠上了天?”

    “谁说不是呢。到底是秦王府,家底厚着呢。你看看那箱子吃重的,哎呦呦,真想看看秦王给池府那姑娘送了什么好东西。”

    “不一定是给池姑娘送的吧?说不定是送给那姑娘的叔婶的呢。”

    “意思还不都一样,不都是在讨好‘新媳妇’或是她娘家人么?”

    “这也是。只是,怎么早先死了那五个,就没见秦王这么殷勤呢?这么十五六个箱子,啧啧,看的老婆子眼都热了。”

    “你再眼热,那东西还能归了你?可别白日做梦了。”又道:“早先那五个,怎么能与池姑娘比?不说这池府的姑娘福运深厚,乃是有大德之人,我可是还听人说了,池府那姑娘长的美着呢,就跟那下凡的仙女一个样……”

    整个京城,街头巷尾都开始议论起了,有关秦王给池府送礼的事情。

    众说纷纭,有所这是秦王在特意告知众人,他对池府那姑娘的看重,想讨那池府姑娘的欢心;有的却也说,秦王这是想让池府那姑娘别怕她,好心甘情愿下嫁于他,给他镇宅呢……

    流言蜚语在片刻的功夫,也就充斥了整个京城。

    而就在众人都开始浮想联翩,秦王此举到底是为讨好池府那姑娘呢,还是为了更加卖命的讨好池府的那姑娘的时候,秦承嗣却是罕见的主动进宫了。

    秦承嗣进宫不是求见弘远帝的,却是往太后的慈宁宫中递了帖子。

    太后在知道秦王想要过来给她请安的时候,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当时泛上心头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感动”,或是“这小子终于也知道孝顺他姨祖母”了,袭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太后犹豫不决,在心里不时的想着:秦王这到底是想要过来哀求哀家,给他解除婚约的,还是过来跪求哀家给他解除婚约的?越想越觉得,肯定就是这么回事儿。

    因而,太后连椅子都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想回寝宫躲着去。

    她好不容易给秦王定下了一桩亲事,且那姑娘都活了两天了,现在还活的好好的,秦王怎么就忍心,现在再让她给他们解除婚约?

    这事情实在是,太不能忍了。

    自觉真相了的太后娘娘,便也一边迈着小碎步回寝宫,一边也吩咐谈嬷嬷道:“哀家的心绞痛又犯了,这就回寝宫歇着去。”

    将手中烫手的帖子递给谈嬷嬷,“你把这东西处理了吧。”

    又道:“你出去告诉那小子一声,就说哀家现在身子不适,今天谁请求都不见。”

    脚步匆匆的进了寝宫,步履匆忙,路走的稳稳的,连宫娥的搀扶都不用,说话的声音更是中气十足,就这还身体不适?

    谈嬷嬷眸中盈满了笑意,恭敬的对着太后娘娘远去的背影行了礼,便也当真出去回复秦王了。

    太后娘娘见谈嬷嬷出去了,也大松了一口气。

    当是时,也不回寝宫了,却是又在暖阁中坐了下来,让十五公主陪着她打起叶子牌来。

    谈嬷嬷不过片刻功夫就又回来了,太后娘娘只顾着赢牌高兴,却也是忘了再问一声谈嬷嬷,差事办的怎么样?

    太后娘娘不问,谈嬷嬷却不可以不回答。

    就在十五公主又开始佯作哀怨的洗牌时,谈嬷嬷便也又给太后娘娘行了一礼,随后也略有些尴尬的回禀太后道:“娘娘,秦王听说您身子不适,亲自让人去传了太医过来。王爷担心您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非要亲自过来看一眼才放心。”

    太后娘娘整张老脸都拉下来了,十五公主垂默默的笑,肩膀耸啊耸的,想放开了笑,却是不敢。

    太后“啊”了一声,随后嘴角都瘪了下来,“他还没走啊?”

    谈嬷嬷僵硬的一笑,又道:“秦王现在在慈宁宫外候着呢。”

    又看了看太后娘娘的脸色,斟酌着道:“碰巧太子殿下今日也来给娘娘请安,听说娘娘身体不适,也是忧心不已,两人现在都候在慈宁宫外。”

    ……

    等到秦承嗣和太子殿下进了慈宁宫后,却是见到,太后娘娘手边,此刻正搁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那汤药显见是方才熬好的,还冒着滚滚的热气,可见太后娘娘还没有喝。

    秦承嗣和太子殿下给太后见过礼,便也在太后下位置落了座。

    太子殿下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太后娘娘的面色,见她面色红润饱满,精力也还好,虽然努力蹙着眉头,装作很是难受的样子,只是,这装病的技巧,怕是还没有十皇子娴熟。

    太子殿下没有拆穿太后娘娘,却是做出一副好孙儿的姿态,关怀备至的和太后寒暄起来。

    太后心不在焉的回一句“嗯”,又回一句“哦”,明明是在“全神贯注”和太子殿下说话,一双眸子却总是忍不住往秦承嗣那边扫。

    太子殿下看着好笑,便也善解人意的,顺着太后的心思,和秦承嗣攀谈起来。

    “倒是许久不见令则了。前两日倒是听说父皇下了旨,给你赐了婚。怎么,择日也请六哥喝一杯,权做庆祝如何?”

    太后娘娘听到太子殿下,“无意中”说到了那个她最关心的话题,立马便抑制不住的将背脊挺得笔直笔直的,就连耳朵,也是高高的竖了起来。

    秦承嗣却好似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后娘娘在努力佯作正经的,听他的回复一般,却是非常自然的对着太子点点头。

    随后,又低沉着嗓子,非常给太子面子的说了一句,“何须择日?今日若六哥无事,令则便请六哥去美人居吃酒。”

    又非常人性化的道:“顺便还可叫上二哥,七弟等人,人多了也热闹。”

    太子殿下:“……”

    若不是秦承嗣这张脸辨认度实在太高,他说上边那些话时,也还是拽的二五万八的模样,太子险些就要怀疑,这是不是某个江湖术士,带了一张秦王的面皮,在糊弄他。

    秦王会主动请客?

    咳咳,不是说秦王抠门,连请人吃酒都不愿意;实在是,这人简直冷情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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