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浑浊的眼眸转了转，好一个一箭多雕的算计，即展露了自己的才学，又免了抛头露面的蜚语，顺带的也算卖了三皇子一个人情。福双暗赞一声怜蕾心思玲珑，踌躇了一会、终也对摆正心态，对怜蕾另眼相看起来。

    这等女子那怪这文思闲心仪。只是？为何她要是花家血脉。陛下对自己不薄，虽说也只是利用，可说到背叛？福双不敢也不愿。可轻舞那妮子的条件又过于诱惑，舍弃福双亦心痛难忍。福双悲哀地发现自己陷入一种进不得却又退不出的两难境地。

    “投石击破水中天……”文思闲伸手拦住轻舞，撇了一眼字条上娟秀的小字，深邃如星的眸子一抹璀璨的欣喜迸发了出来。旋即又黯淡下去，这题困住自己师徒多年，如今人家只是一入眼就已解出，文思闲脸有些红，觉得有些汗颜。

    偷看了怜蕾一眼，文思闲的眼眸更添柔情几分。自己要娶就要娶如此佳人。旋即又有些好奇心，机聪敏如是为何会将自己的生活经营的如此破败？是情非得已还是用情过深？越靠近她文思闲就觉得怜蕾身上被谜一样的薄雾笼罩，窥不破也看不清……她的心究竟是何等样子？

    “投石击破水中天，小姐大才……”还是没忍住，一声夸赞随口而出。文思闲有些期待以后怜蕾究竟可以带给自己多少的惊喜。

    “投石击破水中天……”三楼凭栏而坐的三皇子展开纸条，随口读到。精通诗律的三皇子猛地眸子一亮，手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看着身边的轻舞问道：“是你答出的？”字体娟秀明显出自女子之手，三皇子竟有种一见其主人的冲动。

    “不是……”轻舞略微摇了摇小脑袋，答道：“只是此人不方便来领这银子，不知您可以帮这个忙吗？”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丽婉转，一丝哀求淡淡的流露出来。

    “只凭着才学，她拿这银两当之无愧！”眼睑微垂，再次扫了一眼那娟秀的字体，三皇子赞道。

    “我占了这个名头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三皇子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轻舞轻笑着打断。

    “我……我家小姐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所以我来时，小姐说了，有缘自会相见！”轻舞小脸上满是认真地一板一眼说道。

    “闭门推出窗前月，投石击破水中天。”略微侧头，扫了一眼那张轻薄的纸张。北燕流云放在扶手的手一攥，坚硬的红木发出咿咿呀呀的轻吟声。拍案叫绝的同时，一股狂热的血涌上北燕流云的脑袋。这上联北燕流云并不陌生，小姨没皈依佛门前总是会叨念这一句。

    “一联毁人生，不只是自己的，还有一个男人。女子真的就该无才吗？”这是少小的北燕流云无数遍好奇的追问下小姨给的答案。他记得小姨那时候脸上的自责、不舍，以及淡淡的怨恨……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北燕流云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珠帘隔绝的四楼。

    “有缘自会相见……”三皇子嘟囔了一遍，笑了笑，不再言语站起身，抬手示意台下众人安静。“本皇子不才，稍加思索后知晓答案，希望东来顺的东家将银子准备好。”随后朗声念到：“投石击破水中天……”说完，对着掌柜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取银两。

    “你去账房取银子给三皇子”珠帘一挑，文思闲看着三楼淡然的吩咐道。“‘关门推出窗前月，投石击破水中天’对仗工整，皇子殿下大才……”说完对着三皇子微微躬了躬身，退回珠帘之后。

    站立于平台中央的凌湘在三皇子出声的刹那，看向三皇子的眼神中填了些许的痴迷。貌比潘安、才倾宋玉，如此完人好过骄狂不知怜惜自己的文思闲万千。最主要的是人家可是一国之皇子，将来或许有机会继承大统，那么自己……

    微微将心中稍显绮丽的思绪收敛了一些，脸上再度溢满那可倾城的绝美笑意，轻移莲步走到三皇子身边，蹲了一福说道：“皇子殿下满腹经纶，此联对的精彩绝伦，凌湘佩服！”

    伸手接过身后小厮手中的银盘，略略的向三皇子递了递，皓首微低，带着几分娇羞，柔声说道：“三皇子不在乎这黄白之物，不过凌湘觉得此银意义不同……”

    “免了吧，你看那个小家伙挺可爱的，这银子就赏给她吧！”三皇子对着轻舞撇了撇嘴，说道。稍一犹豫，三皇子解下系在腰间的玉坠，一并放在银盘之中，“这个也送个那个小家伙留个念想吧！呵呵……相见即是有缘，北燕将军你说是吗？”三皇子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北燕流云说道。

    “哦，”北燕流云旋即明白三皇子的意味，对着身后的护卫摆了摆手，侍卫会意在身后的小包里拿出一沓银票放在银盘之上。“这银子她应得……”北燕流云对着轻舞点了点头，说道。

    “掌柜的，谁在楼上……”三皇子轻声问道。“这……”掌柜的咧了咧嘴，这叫他如何回答？答了会惹主子不喜；不答？得罪一个皇子……想想，圆滑如掌柜的也犯了难。

    “不方便？那就算了……本皇子也就是好奇罢了！”三皇子抬头看了眼四楼的方向，摇了摇头，放弃了硬闯的想法。

    “那小家伙真幸运，要知如此还不如把我家妹子带来，没想到三皇子好这一口……”

    “就是，你没见他对美如天仙的凌湘小姐都视而不见吗？皇家的人这口味……”

    “是呀，要是我，凌湘小姐愿意跟我说句话，估计我家祖坟都会呼呼冒烟……”

    三皇子听到地下窃窃低语，脸有点黑。拽过侍者手中的银盘，递给轻舞。“小妹妹，希望下次还可以看见你……本皇子有事就先走了。”稍一犹豫，放弃了令侍卫跟踪的想法，一摆手向楼梯走去。

    “皇子慢走，不知可否……”凌湘跨前一步，微微蹲了一福说道。

    三皇子脚步一顿，抬手略微的扶了一下凌湘。近距离的看，凌湘当真美得毫无瑕疵。即使常见美女的他也不禁心神微荡。

    “后会有期，姑娘的琴本皇子也很想再听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