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唯有希望在看似好的变化达成那个注定的坏结果前,就因为某些偏差而突然结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任何被迫去变化的人和非人,在其生变化的时候起就无可救药了,那就像是一条长长的倾斜的冰道,从这条冰道上滑落时,没有可以攀附的东西,没有外来的阻碍,就这么一路下滑到连自己都无法估摸的深渊里。 这种变化所导致的连自己都可以感受到的,充满了恶意的前途,同样是让人感到恐惧的。 莎在变化中,在被迫和过去的自我诀别时——当然,它仍旧在一种错觉中,认为自己还是过去的自己,自己和之前的那个自己是一条必然的直线上的展,而并非一种彻头彻尾的扭曲,并非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已经变得毫无干系——她听到了一些古怪的声音,像是许多人在封闭又狭小的环境中说话,嗡嗡地混成一片,让人烦躁;又像是从一个黑洞般的空间,传来一个完全扭曲的呻吟声;像是歌声,又像是某种兽性的咆哮,无法辨识是人多一点,还是非人多一点;又时而有一种尖锐的,宛如长笛一样的声音从没有时空,不存在视界的某个境地出来,充满了疯狂、烦躁和恐惧。 当她听到时,她也嗅到了,同时似乎也看到了,她并没有五官,却残留着身为人类时的五官感受,而这种感受就像是残肢的幻痛般,在她的感受中回荡。让她看到更多分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的事物:时而是旋转的漩涡状图案,时而是三角形的符号,时而是矩形和矩形重叠在一起,时而是数不清的圆圈,时而是一些逗号按照某种方式排列在一起。其中最为让她记忆深刻的,却是一直代表了“魔纹使者”的符号:构成符号的棱形总共有五枚,正是她记忆中最完整的魔纹使者所拥有的最高魔纹数,但是,即便是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五枚棱形所构成的魔纹的样子。 一枚棱形时,魔纹像是眼睛;两枚棱形时,魔纹像是翅膀;三枚魔纹时,魔纹像是某种看不清躯干,却长了翅膀和尾巴的生物;特殊一点,就如同她所知道的席森神父的三枚半魔纹,就像是这个古怪的生物长出了一个脑袋;然后是记忆中,在统治局还存在时,曾经见到过的四枚魔纹,那是一个十字架;理论上存在,却在莎的记忆中,纯属怪谈的五枚魔纹,从来都没有人形容它像是什么,而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五枚棱形的魔纹构造给人的感觉是立体的,哪怕它以平面的方式呈现时,也会给人立体的感觉,并且它是运动着的,并不像是以下等级的魔纹时那么平静,仿佛必须用意志驱动才会活跃起来。 五枚棱形的魔纹,构造出一个充满了运动感,体力感的象征,却没有人可以叙述这种象征,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冥冥中就能感知其包括了诸多复杂的意义。形容起来,就像是一个等边三角形失去了一条边,而每一个边都是由棱形构成的。缺憾的感觉十分明显,会让任何拥有一点儿强迫症的人焦躁不安,迫切想要补上那条边,却无论怎么补充上去,用什么方式补充,都是多余的,不协调的,让人觉得更加的不完整。 对此时的莎而言,这个符号最大的秘密,却就是失却了一条边,失却的那条边,足以让任何拥有智慧的生命,可以从理性或感性,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的角度,去挥某种延伸性的思考,被吸引着,去企及一个无可捉摸的境地,去触摸在那个境地中的无可名状之物。甚至于,如果去感受,就能更加清晰地听到低语,看到幻觉,从而认知到那无可名状之物的存在。 莎同样被吸引了,因为哪怕她已经实质上和人截然不同,但她仍旧是有智慧的,可以思考并善于思考的生命存在,面对引人深思的东西时根本就无法放弃思考。于是她依稀听到了,看到了,感受到了,某个潜伏着的东西——不能用大或者小去形容那东西,也不能用它存在于哪里去描述它的存在位置,它距离它外之物很遥远,却也很接近,其接近程度甚至有时会让人觉得它就在自己内部,从物质到心灵角度来说的内部,更甚于它就是构成自己的生命,灵魂,自我认知,精神意识等等虚无又广博的概念的一部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