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唐鲁立的渺小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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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立望着他的背影远去,想骂不能骂,只能朝地上暗暗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就继续卖自己的河粉了。

    唐鲁立从深圳回来的当日,就想到曾小丽屋家去看看她有没也从深圳回来。虽然他从理智上认定,她是应该不会在这种非过年过节的时候回来的,但他的心中却起了要去看看她的想法。然而他的爱孤独地走在夤夜,在有星星和没星星的晚上,他都只能看到它与曾小丽模糊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很多时候,曾小丽在他的脑海中就是黑夜,就是暗影,难以清晰起来,叫他受到折磨,但他却最终并没有急着去成。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总是失去那份勇气:因为他怕看见曾妈的那张脸儿啊!

    到这一日,鲁立从外边回到屋家也有五日时间了,下午的时候睡过了午觉起来以后,又是他一日当中最清闲的时间段,他要去看曾小丽的心,就不能不比刚回来的那日更强烈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的心中还仍然有些胆怯,有些忐忑,他也让自己鼓足勇气向河对面凰村的方向走去了。

    在走进凰村的时候,鲁立半低着头,只看着自己面前的路,绝不旁顾,尽量不去惊扰别人。

    叫唐鲁立大感意外的是,曾小丽竟然已在屋家了!——当他从她屋家洞开的木门走进她屋家窄小而简陋的厅屋时,看见厅屋里静悄悄的,曾父不在屋家,曾母也不在屋家,而曾小丽呢,却一下就撞进了他的眼球:她正从灶屋里走出来,想进她的房间去呢。

    鲁立一见她,这个时候感到的不是心灵的松弛,而是紧张——说不出原因的紧张显得有些古怪,有一种皮筋拉紧的感觉,不过他还是赶忙喊了她一声:“小丽,你回来了啊?”

    曾小丽似惊异地瞧向他,没有马上回答他话儿。

    这时他看向她,见她此时虽然打扮不时髦,却很干净,头长长的,散披在肩上,一双令人心动的大眼睛仍然是那么魅人,没有一点儿明显的变化。只是,跟以前相比,她这一次有一个特别大的不同,是叫唐鲁立很震惊的不同——那是什么不同呢?原来,她的左手竟然伤了,用绷带吊在胸前哩!

    “小丽,你怎么伤了手啊?是做工给机器轧了吗?”鲁立禁不住一下心寒,连忙问她。

    “不是,没有给机器轧。”曾小丽回答,目光软软地向他淌过来。

    “那是怎么伤的呢?自己摔了一跤?”鲁立又问,声调似平静,却又很执拗。

    “……”曾小丽突然迟疑起来,似被他问住了,一时竟回答不出来。

    这时鲁立就用极度复杂的目光盯住她。至少在这个时刻,他看见她似乎在有意避开他的目光,他就把她所有表情上的微妙变化都看成了心虚。

    不过她踌躇了一会儿,头先低下去,然后又抬起来之后,终于还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嗫嗫嚅嚅地回答他道:“我是给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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