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等店小二送来了热水,她洗簌过后就倒在床上睡了,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才被牟识丁给叫醒了,他这才刚回来。 三九天的半夜,林二春赖在床上不想动弹,“有话明天再说吧,你先回去休息。” 奈何以前很是识相又恪守男女大防的牟识丁,这会居然一点也不懂事,将门敲的震天响,一副不开门就不罢休的架势,闹得临近的客房里客人都开始抱怨起来。 林二春只能认命的揉了把脸,穿戴整齐了点上灯,然后开门,门一开,牟识丁就歪着身子往前栽,林二春一把将他搀扶住。 牟识丁浑身都带着酒气,烛光下面色有些红,咧着嘴笑道:“胖丫。搬完了酒,被刘掌柜留下来吃饭了,就到了这么晚了。” 以前如意茶楼的那掌柜虽然态度不错,但是却总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还从未请过饭,现在至少说明了要么他是觉得自己的东西是真的好,要么他的主子有过交代了,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好消息。 就这点事,小题大做了。 林二春扶着他的胳膊,掐了一把,没好气的压低了声音道:“阿牟,大半夜你什么酒疯!” 牟识丁目光精亮,精神十足,语气里也难掩高兴:“我不是酒疯,我今天是真的高兴,我们总算是要开始了,胖丫,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大展宏图了?” 说完,有事咧嘴一笑,然后甩开她的胳膊朝前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半,才道:“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说着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个已经毛了边的旧钱袋,豪气的拍在桌子上:“给你看看我们的银子。” 林二春自从跟牟识丁认识以来,还是头回见到他这么高兴,那毫不掩饰的喜悦也将她也感染了,也就不计较他一身酒气和半夜闹腾自己了。 同时,她也在自我反省,还是银子都自己收着没有给阿牟看过,这回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以后还是将银子都交给他吧。 她摇了摇头,将门给合上了,坐在牟识丁对面,揶揄:“我们早就开始要大展宏图了,说得像以前没见过银子似的,今天得了多少银子,让你喜得这么放浪形骸?” 牟识丁被冷茶水呛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抱怨道:“什么是放浪形骸?我这是......总之就是高兴。以前都是小打小闹,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只见着往里投银子了,这会暂时没有什么花销了吧?” 林二春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拿起那个钱袋,里面是一张银票,摞得高高的一架子车露酒,连带着酒坛子快三百斤了,刨掉坛子的重量,酒是两百二十斤,银票面上是三百两。 林二春挑了一下眉头,这种露酒市场上还没有,不知道行情的情况下,如意茶楼能够给出这个价格已经算是很不错了,现在市面上的中等粮食酒的价格也才一两银子而已。 成本价林二春是早就有数的,主要是水果、烈酒和糖,哪一种的价格都不算低,而且,坛子也是要钱的,抛开这些,还有一半的赚头,好像是挺多,但是其中还没有算上她跟牟识丁两人的辛劳,以及欠着胡稼谦画画题字的人情...... 认真算起来,还不比卖糖果的利润高,还费时费力。 不过,这个价格也在两人早先商定好的范围内,这会林二春自然也没有意见。 牟识丁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了,道:“跟刘掌柜商定了,先暂时定这个价格,等这一批卖完了,看效果如何,价格还能够继续调整。 对了,我跟刘掌柜告辞的时候,荣三小姐那边传话来了,约了你明天见面。胖丫,你这表情不像是赚了钱的样子啊!” 林二春的情绪的确没有牟识丁高,老实说,她觉得牟识丁见到这银票的反应都有些过度了。 这银子是他们应该拿的,又不是从天下掉下来白捡的,再说这批酒本来就是准备借荣绘春和荣家的路子,走的必定是高档路线,到时候卖出去的价格肯定是不低的。那刘掌柜人也精明,自然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他也是认同这酒的价值的,说起来大家也只是互惠互利而已。 “阿牟,这才到哪啊,就让你高兴成这样,这只是个开始而已,真正的好酒还在后面呢,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千金难求的好酒,很快,我让你看到更多的银子!” 林二春说着又将那银票塞回钱袋子里,递给牟识丁,大气的道:“你这么喜欢银子,就交给你收着吧。这些都给你,就当是你提前支出的分成!” 算起来以前挣来的银子几乎全部都花光了,除了一屋子的酒和粮食,还真没有给过阿牟银子。 牟识丁闻言呵呵直乐,也不推脱,直接收了钱袋,胡乱塞在怀里了,道:“我跟你说,这下我才收回本钱了。” 林二春“嘁”了一声,嘲笑他胆小和小气,心里又默默的感慨,在当时的情况下,又有谁能够像牟识丁这样信任自己呢,要不是他,她一个人肯定更累,他的确帮自己承担了很多。 这一晃神的功夫,牟识丁已经头搁在桌面上了,侧着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今天跟刘掌柜喝酒的时候,倒是听他说过,女儿红才叫千金难求,胖丫,你出嫁的时候,还会给我见识,会拿给我喝吗?” 女儿红算是这一带的老习俗,稍微讲究点的人家,在女儿满月那天都会存几坛子花雕酒在地窖中,等到出嫁的时候带一些当作陪嫁,剩下的供亲友饮用,能够喝到新嫁娘的女儿红的都是至亲好友,有些规矩严苛的人家,能够喝到女儿红的只有父兄、公爹和夫婿。 林二春纠结了一小下,她也不太确定自己算不算是出嫁了? 严格算起来那也只是见了家长,交换了信物而已,一点习俗礼仪都没有讲过,连一身红嫁衣都没有穿过,也更没有什么女儿红,当然这种东西林家也不曾为她准备过。 而且,现在她甚至连夫婿在做什么都不清楚,就连寻到他、联系上他的途径都断了。 这样也能算吗? 牟识丁见她迟疑,失望的嘟噜道:“胖丫,你这样子还真没劲。” 林二春道:“我是在想我没有女儿红,不然的话,出嫁那天的女儿红.....肯定是有你的份。不过,虽然现在没有,我们可以自己酿女儿红啊,回去之后就酿,酿好了就埋在咱们那院子里,等到了那天拿出来喝,我请你!” 说完,又觉得有些心虚,不过,人都有秘密,林二春相信牟识丁也有,这件事也只是她的私事,不提也行,那就等到了她跟童观止走的那一天再拿出来跟牟识丁喝。 牟识丁就道:“你记着这话就好。” 林二春郑重的道:“那是自然,阿牟,咱们认识这么久,一起熬着最穷困潦倒的日子,我虽然没有对你客气过,但是心里早就当你是朋友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请你喝女儿红这也叫事? 干脆我们俩一人酿一坛,给你的那一坛子等到日后你成亲的时候拿出来喝,要是我不能见到你成亲......那就等你离开的时候为你践行再喝,以前我听说过读书人有状元酒,庆贺学有所成的,等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就提前庆贺,一坛女儿红,一坛状元红,就这么说好了!” 牟识丁目光微微闪动,在眸底深处有情绪涌出来的时候,他垂下了眼帘,等再掀开眼皮,已经看不出丝毫情绪,只道:“好,击掌为盟。” 林二春翻了个白眼:“幼稚,要是违约也不是看击掌的,就是誓了,也一样能够违约。” 牟识丁不干,非得拉着她击了掌。 林二春见他兴起,又跟他说起东方承朗的事情。 上次的嘉兴之行,生了很多事情,一些私事不提也罢,但是生意上的事情,林二春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说清楚,本来在家的时候就该说的,只是这阵子心中牵挂的事情多了,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而牟识丁也从没问过,她也不确定牟识丁猜出来多少,这会有时间,又想起来了,索性都说了。 “上次将我们在南湖边碰见的那个贵人是东方承朗,当朝五皇子。” 牟识丁愣了愣。 林二春当他是吃惊,并不怀疑,只道:“上次你也瞧见了,荣绘春想方设法想要嫁给东方承朗,以后五皇子就会是我们的靠山,单论做生意,我觉得他会是个不错的合伙人。” 牟识丁又倒了一杯水喝下,抹了嘴,垂着头沉声道:“那个五皇子也不像是好相处的人,跟这些权贵打交道跟与虎谋皮也差不多了。” 林二春继续道:“我知道,但是我需要一个有力的靠山,能够接触到的最大的人物也就只有东方承朗了,没有别的选择。”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