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林大舅-《栖田记》

    “姨娘客气了,你先请。』』  笔趣阁WwΔW.』biqUwU.Cc”林芷心头虽然疑惑,却也不会在付姨娘面前了礼数,她微吸了口气,将纷乱的心事压了下去,极为得体的接口道。

    宋姨娘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在前引着两位姑娘走进内厅,不一会儿,就有丫环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内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茶壶和三只茶杯,丫环放下托盘,分别将杯子摆在三人面前,并为每人斟了一杯茶,这才退了下去。

    “我这没有什么好茶,二位娘子将就着偿偿。”待丫环退下之后,付姨娘微笑着朝萧林两女招呼了一句,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轻轻吹了几下,颇为优雅的抿了一口。

    这里是付姨娘的私宅,付姨娘是主,萧楠和林芷是客,主人相邀,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身为客人的萧楠和林芷都不便推拒,林芷端起茶杯在唇边碰了碰,表示了一下就放下了,萧楠则是端起杯子,吹了一阵,又试了试温度,待觉得入口不烫的时候,一仰头,如长鲸吸水般,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

    喝完茶之后,她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对付姨娘笑道:“姨娘过谦了,我不过一猎户之女,根本不懂茶之好坏,这会正好口渴,倒是觉得这茶挺解渴,挺和我意的。”

    付姨娘脸上优雅得体的笑容顿时僵住,她这些日子被娘家人悉心教导,行事章法大有长进,原想着在自己的地盘上,定然能给萧林两女一个下马威,哪知萧楠这怪胎根本不按理出牌、更不将所谓的淑女礼仪当回事,付姨娘纵有百般手段,可面对这么一个行事无所顾忌的粗俗猎户女,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正焦虑烦躁之际,吴妈妈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姨娘,老爷回来了。”

    付姨娘一听,不由大喜过望,连忙站了起来,袅袅走到内厅的拱门的玄关处,朝着快步走近的青衣男子曲膝盈盈行礼道:“老爷回来了,你家里来了两位娘子,正在厅内用茶。”

    萧楠的视线顺着付姨娘的身影转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青底绣有暗花锦袍的男子进了拱门,站在离自己和林芷约有五六米远的玄关处,此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样貌与林氏有三四分相似,虽不如林氏那般出众,却也不差,一双眸子落在自己和林芷身上的时候,里面有着掩不住的忐忑和不安。

    这个人不用说,正是林芷的亲父,萧楠的亲大舅,林大舅此时的注意力都在林芷和萧楠身上,根本没有在意面前的付姨娘,林芷看到他,秀丽的面庞上顿时浮出一抹激动,她嗖的一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快步来到此人身前,盈盈拜下,口中唤道:“父亲。”

    “大舅。”萧楠也跟过来行礼。

    “起来,都起来,芷娘,大娘,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林大舅虚扶了一把,脸上既有骤然见到女儿和外甥女的惊喜,也有掩不住的惶恐和忐忑。

    早早过去迎接林大舅的付姨娘像个隐形人般被晾在一旁,她此刻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日子经娘家人的悉心教导,她不再像往常那般不把林大舅放在眼里,而是采取了普通女子最适用的手段-柔情攻略,她人长得艳若桃李,又年轻,林大舅则是正值盛年的男人,哪里经得住她的百般引诱,没几日就被她驯得服服帖帖的。

    这些日子里,林大舅对她小意温存,百依百顺,这让宋姨娘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已经稳稳拿捏住了这个男人,日后只待再寻得合适的机会,让他踢掉家中的黄脸婆,让自己成为名正言顺的林夫人想必也不在话下,哪知,他家里才来了两个小辈,立即就让他把自己给抛到了九宵云外,这简直是狠狠的在她脸上抽了一耳光。

    付姨娘愈想愈怒,原本笑庞如花的容颜此时已变得扭曲狰狞,若不是吴妈妈见势不妙,悄然伸手捏了她一把,只怕她忍不住当场就要作,一直暗中注意着付姨娘的萧楠见状唇角不由微微翘了一翘,看样子,这位付姨娘长进有限,虽得了高人指点,可她智商有限,性子已经形成,面子上的功畉装装样子唬唬人还可以,一旦遇到不如意的事,立即就原形毕露。

    “大娘来给江靖轩送学费,我陪她一块过来的,来到嵩县之后,正好听说父亲在这里,我寻思着有许久没有见到父亲了,便过来给父亲见个礼。”林芷迎视着林大舅的视线,低声道。

    “大舅,芷表姐来看你呢,一来是她自己着实想念大舅你,二则是因外祖有交待,我也一样,我也想念大舅了,不过我主要是过来帮外祖转话的,我怕芷表姐太久没见到大舅,看到你之后,心情太过激动,把什么都给忘了。”萧楠眼珠子微微一转,笑着接过话头。

    她可没有林芷那般内敛的情感,再说了,做为一个年纪尚幼的外甥女,有些话林芷不合适说,她这个外甥女说说却是无妨。

    “父亲,父亲让你们,带什么话?”林大舅神色复杂的看了林芷一眼,这个女儿,他也曾手把手的教导过多年,父女两人的感情极深,今年突然生这样的意外,父女两人已有大半年没有见过面,现突然碰上,林芷心情激动,他何偿不是一样,不过他更在意的还是萧楠的话,林秀才让他们带话过来?带的什么话?一时间只觉心头忐忑无比。

    林秀才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凡想,他自小被林秀才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了近二十年,心里对这位父亲可谓是又敬又畏。

    “外祖说,儿泊于外不肯归,慈母心肠碎,日夜泪浇面,他作为父亲,对你即便有些严苛,却非无心肝,自是同样见不得大舅你这样一直漂泊在外面不肯回去,外祖还说自古圣贤亦会犯过的时候,更何况是大舅你,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他与外婆,舅母、表姐、表弟他们都在日日期盼着舅舅的回归。”萧楠答道。(其实一段应该用一盼儿归的古诗来应景煽情才合适,岂奈之影水平有想,想破了脑子硬是想不出一合适的诗,只能作罢。)

    “父亲,阿母我……”林大舅听提鼻子酸,不自觉的转过身,以手抚面,羞愧难当,若非场景人物不对,他只怕已然跪地痛哭不止。

    “大舅,大娘虽然年幼,却懂得一个基本道理,正古以来,无论儿女做错了什么,父母都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更何况嵩县的事还不见得是大舅你的错,依大娘之意,待我事毕之后,大舅你便与我们一同回去罢。”萧楠见状又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