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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姐弟俩斗嘴，互相嘲笑彼此，穆乘风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笑容。

    他想起在稻花村初遇姐弟两人。

    长贵带着他去山洞躲藏，结果卫姑娘见到山洞中的系着麻绳的镰刀，一脸难看。

    那时他还问过，两人是否是亲姐弟。

    弟弟说是。

    姐姐说不是。

    卫姑娘没有说谎，弟弟长贵虽然说谎，大约是因为真心当她是姐姐。

    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穆乘风总是觉得很困扰，往往总是在事后，才能明白过来。

    ——卫姑娘从来对他都没有任何图谋，只有恩义。

    “我带来了通关文牒。”

    卫小歌睁大了眼睛看着穆乘风。

    她已经不需要这样东西了，但是死脑筋的穆乘风却是千里迢迢送来了，是来道歉，还是因为他习惯信守承诺？

    “多谢。”

    这种生疏感，让穆乘风感到难过，正如当日在琼花馆，卫小歌一改“大哥”这个称呼，改为“穆公子”。

    他沉默了一阵。

    “对不起，我不应在沛阳郡弃你而去。”

    卫小歌笑着摇摇头，“我明白你的想法，你离去大约有两个原因。其一，你心中对我有疑虑。其二，如果我无辜，你觉得一直留在我身边，只会带给我灾难。”

    最让她难过的，不是不相信她，因为自己的确满身破绽。

    而是穆乘风那隐隐所含的轻视。

    看着面前这张含笑的脸，穆乘风几乎潸然泪下，她果然明白自己的心思。

    当时心中万念俱灰，心痛之极，觉得所有人都在欺骗他。表妹的死仿佛是一块石头压在心上，对人性几乎没有任何期待，那一瞬间几乎对卫小歌产生了杀心。

    最终，心里还是隐隐相信她。

    走，是因为想查出事实真相，也是因为不欲祖父为难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不知为何而起的情，让他感到极其不解，最初是因为与表妹相似的盈盈笑脸，而最后却与表妹彻底无关了。

    她便是她，表妹是表妹。

    “你......为何牵扯到顾氏与崔氏的王权斗争之中？”穆乘风很艰难地抛出这个问题，他记得卫小歌并不喜欢过多的解释，况且两人从前之事尚未冰释。

    卫小歌再次微笑。

    他问，是因为关切。

    这次的问，与沛阳郡全然不同。

    “此话说来，就长了......”卫小歌转过头，对着长贵说道：“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长贵并没有显得做贼心虚，竟然很坦然地走过来，怀中抱着卫小歌的宝贝木匣子，靠着她坐到床铺上。

    “姐，不关我事，是顾少钦要我帮忙的。”

    “什么？”此刻的卫小歌，简直肺都快气炸了，“这么说，将顾家四小姐拐到天昊宫，是顾少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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