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而他知道怎么惹恼贺拉斯。 凯一副没心没肺毫不在意的样子,哼笑道:“笑柄?” “不清楚,反正那夜里,爱丽舍夫人倒是笑得挺开心——我的意思是,谁不喜欢探讨诗歌呢?” 凯满意地看见,贺拉斯的脸色越发黑沉。 没错,他越生气,自己就越开心。 如果这个该死的肌肉男真以为他能…… 凯摊开双手,挑衅地笑着: “当然,你也许不理解,你也许更喜欢在军营里,每天夜里跟几千几万个大糙汉子一起摩肩擦背汗水淋漓地……” 下一秒,黑衣的贺拉斯突兀地一晃右臂,五指如鹰爪抓出! 啪! 他死死扣住凯的肩关节。 凯一颤,为突然而来的疼痛抽气嘶声。 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手忙脚乱地抵抗着贺拉斯的五指紧锁。 但他的兄弟不知道使了什么技法,左手一闪一挥,凯的右手腕就一阵麻木,随即无力垂下。 “这就是你的能耐?” 贺拉斯眼神如刀地逼近了他,手上的力度缓缓放大,疼得凯浑身冒汗:“连颗鸡蛋都打不破……你到底是怎么上女人的?让她们来操你?” 该死,该死,该死! 凯抽搐着脸,颤动着肩膀,侧过身子,竭力反抗着那只铁钩般的粗糙大手,想要摆脱钳制而不得。 可恶,可恶,这个该死的肌肉男,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哭啊,喊啊,就像以前一样,可惜母亲不能再来救你了……” 贺拉斯的眼里仿佛带着风暴: “或者像三年前一样,继续懦夫般地离家出走?哦,我忘了,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根本连寒堡都到不了,就身无分文地倒毙路边了——还是我的部队把你给拎回来的?” 凯想踢出右腿,却被未卜先知的贺拉斯提前踹开脚踝,无功而返。 贺拉斯身后,两个同样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人家的王子侍从官——波克和萨奇——仿佛对自己的主人动手训人习以为常,他们只是对视了一眼,就默默退开几步,看向别处,留出空间给他们的王子殿下。 “告诉我。” “多少年了,”贺拉斯的声音很可怕,手上越发用力,凯也被逼着慢慢弯下膝盖:“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做一个废物,不做家族的耻辱,不拖我们的后腿?” 肩关节连带着锁骨传来一波一波的剧痛,凯几乎要疼晕过去了。 但那已经无关紧要了。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像锅里的那颗老鼠屎一样,碍我们的眼?” 凯憋着脸,故作强硬地回瞪着他的哥哥。 他没有放声求饶,也没有高声惨叫,更没有低头认错。 他不能认输。 不能示弱。 特别是在这个疯子面前。 就像以前一样。 不能! “什么,时候?” 凯扭曲着脸,就着模糊的眼眶,倔强挤出一个痛苦的笑容: “也许,永远不能?” 显然,贺拉斯不满意他的回答。 第二王子那常年在军旅生涯中锻炼出来的臂肌微微颤动。 下一秒,凯就感觉到扣在肩膀上的大手变换了姿势,随之而来的是锥心的剧痛! 凯疼得脸色都白了,不由自主地缩紧身子,期望能减缓疼痛。 他得离开这——这是凯浑身上下每一个部分都在不自然地提醒主人的事实——离开眼前这个该死的肌肉猛汉。 瓦尔大概还在门口跟兄弟扯皮顺带放风,卡纳被勒令回家反省,凯的侍从官是指望不上了…… 而他们下方,王室卫队们肯定看见了,但他们却尽忠职守地站在岗上,视而不见。 凯不得不后悔起先前自己对待他们的恶劣态度。 正在此时。 “我不是想打断你,贺拉斯。” 一个利落有力,却又清新悦耳的男声从前方的阶梯上响起,带着些许戏谑: “可你们似乎……挡住楼梯了?” 贺拉斯不客气地冷哼一声,他的手因为这声呼喊而稍稍放松。 好歹没那么疼痛的凯松了一口气。 但贺拉斯看也不看他。 第二王子的侍从官,波克和萨奇退让到一边,对着新来的男人微微躬身。 这个男人身量修长,却不显干瘦,肤色白皙,却并不柔弱,当他踏下台阶抬头望来,更是给人一股眼前一亮的清新感。 虽然看过了无数次,但凯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他还是贺拉斯,都在跟那个男人对视的瞬间,再次被他的面容吸引,甚至一时忘了痛苦。 无他,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 太英俊了。 他面目的棱角仿佛是某位大师亲自凿刻而出,每一分每一毫都恰到好处,既不锋利突兀,也不流于平庸。 他浑身上下的气质自然优雅,又昂然飒爽,不笑时如同静画,处处精雕细琢,一笑则如光芒绽放,让人一见忘怀。 而他的眼神更是其中鬼斧神工的一笔,明亮时如有漩涡,勾魂夺魄,黯淡时散发忧郁,令人心疼,直视则寸寸真诚,睥睨则自有威严。 “看看他的这副痞子样。” 贺拉斯的手掌依旧扣住面色惨白的凯,头也不回: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和他会是兄弟,还分享同一个姓氏?” 俊俏得动魄惊心的男人看了凯一眼,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仿佛鲜花绽放,晃得凯眼前一花: “是啊。” “有时候我也在奇怪这一点。” 新来的英俊男人耸了耸肩。 凯开始微微颤抖。 兄弟。 这就是他的兄弟。 他的家庭。 还有他该死的……血脉。 他情愿不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凯咬紧牙齿,重新抬起头,狠狠呸声:“是啊,为什么呢?” “问我们的母亲去吧。” 贺拉斯面色一寒,手指发力。 凯感觉自己的肩膀又开始痛了。 但就在这时,一旁的漂亮男人却轻轻咳嗽了一声。 “算了,贺拉斯。” “你的时间比这家伙的宝贵得多,不值得浪费时间。” 漂亮男人指了指头顶,顶着男女通杀的笑容: “再说了,这儿是他的大厅。” “他的地盘。” “不合适。” 这句话起了效果,至少贺拉斯沉默了一会儿。 凯依旧竭力抗争着“哥哥的关爱”,但他的挣扎努力毫无用处,就像给贺拉斯挠痒痒。 过了几秒,第二王子像是想通了什么,终于放开了手。 脱离钳制,凯泄气一般向后靠上墙壁,喘着粗气,揉着肩膀。 他看了看那个新来的漂亮男人,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喊出新来者的名字: “海曼。” 如果有人问凯,有什么比大早上碰见一个混蛋兄弟更糟糕的事情,那答案一定是: 碰见两个混蛋兄弟。 没错,海曼·璨星。 他最小的哥哥。 凯愤愤地盯着海曼,敏感地发现对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高傲,充满了嫌弃和鄙夷。 最重要的是…… 妈的,他为什么长得这么帅! 不得不承认,在几兄弟里,凯和海曼都长得随母亲,但要说起来,海曼才是真正继承乃至发扬了母亲美貌的那个人。 嗯,用美貌来形容可能有些不准,可事实上,用男性的形容词来形容海曼会显得太粗鲁太糙直,可是用偏女性的赞美语又有些过于阴柔过度,力量不足。 所以,凯为他找了一个既不会过于粗鲁阳刚,也不会被误认为是女性的外号: 娘娘腔。 虽然凯敢肯定,所有亲眼见过海曼人都不会同意用这个词。 但凯能有什么办法呢,世界上的词汇就那么多不是么,总得选一个? 这可绝对不是因为他嫉妒海曼的样貌,嗯,可能有那么一点儿吧,但绝对不多。 虽然凯永远不会忘记,任何舞会上,海曼·璨星才是那个最吸引眼球的男人。 多少年了,王都女士们(也许还包括某些男士——凯恶毒地想)在舞会上的目光第一落点和“最想春风一度的人”排行榜第一位,都由这个娘娘腔牢牢把持,从未动摇。 偏偏这个娘娘腔还深谙欲擒故纵、欲取必予的高深道理,装模作样,故作清高,从来对殷勤和暗示不假辞色,从而让女士们更加为之疯狂。 这个虚伪至极、深藏不漏的伪君子,把同样留着王室血液的凯,衬托得就像是满身俗气、有洞就钻的下三滥街头嫖客。 还有每一次,海曼盯着他看的那种鄙夷眼神…… 一个机械而乏味的声音加入了这场对话: “殿下们,有什么问题吗?” 随着脚步声靠近,一个卫队装束的长脸男人出现在上方的阶梯,居高临下俯视着三位王子。 看见这个人,贺拉斯眯起了打量的眼睛,凯则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第四王子海曼耸了耸肩,得体地颔首回应,声音悦耳,笑容璀璨: “没有,萨克埃尔勋爵,只是久未谋面的兄弟叙旧。” 勋爵点点头,却没有动作,只是眼神灼灼地盯着他们三人。 似乎在等待什么。 贺拉斯明白了过来,他咧嘴轻笑,再也不看靠着墙喘息的凯,带着他的侍从官,走下阶梯,扬长而去。 萨克埃尔目送着他的背影远走。 凯这才大劫已过般地呼出一口气。 海曼轻笑一声,转向头顶的萨克埃尔。 “你知道,勋爵,我兄弟一直很欣赏你——他觉得你应该在他的军营里为国效力,而非在王室卫队里。” 长脸的男人面无表情: “我知道。” 海曼挑了挑眉,看了他很久,始终没有等到更多的话了。 “好吧。” 第四王子叹了口气,这才点点头: “他大概就喜欢你这一点。” 萨克埃尔没有说话。 海曼转过身,伸手去扶靠着墙的凯瑟尔,却被不领情的凯一把甩开。 “所以你现在跟他一起混了?” 凯冷冷地看着他:“在兄弟间左右逢源,而这让你感觉良好?” 漂亮的王子皱起眉头: “我的感觉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没有我,你跟贺拉斯……” 凯高傲地回望着他:“得了,娘娘腔,我们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别装了。” 海曼哑然失笑。 他轻哼着摇头,那画卷般英气而锋利的五官在阳光下微微闪烁,让人不禁为之注目: “帮我个忙,凯瑟尔。” 海曼又开始叫他的全名了。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这个名字。 凯不屑地扭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