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觉远-《昆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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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觉远勉强撑起头,却见真性一脸恨铁不成钢。
觉远脸上一红,挠了挠耳朵。他余光一扫,四下再无第三人。奇怪,人都哪儿去了?他一时懵懂,傻话脱口就来:“师叔,我这是还在梦里吗?真定师叔、真俨师叔、觉非他们,还有那几个归海宗的女修,周皇子的车马……怎么都不见了?”
又见真性身边居然还漂浮着一只没有脑袋的追风吼,他倒心下释然,看来还是我没睡醒。于是稀里糊涂慨叹一声,“唉,只是不知是我梦人,还是人梦我,还是兽梦……”
话未说完,面门便被真性糊了一掌:“什么梦不梦的乱七八糟!一讲正经佛经你就睡觉,杂七杂八的外道你倒是没少看!”
这一下呼扇得觉远脑袋瓜生疼,看来不是做梦。他定了定神,又听真性叹道:“我还真没见过有谁能像你这样,站着都能睡着。”
觉远只好报以一记赧笑:“师叔,那些车啊马啊还有人……”
真性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眼:“散了!本不是同道,当然就各安各的缘法,自顾自的道路。“
原来这条大路在前方分出两个岔路,而轮台寺的和尚与大周的王子皇孙要走的方向不同:往西北一直走可到瀚海荒漠,穿过瀚海荒漠便是绝域天关,这是轮台寺一行人计划的路线;而向东五百里却是金瓯城,那里有直通天关的传送阵,使用传送阵的花销不是小数目,但姬伯符似乎并不把那笔灵石放在眼里。
姬伯符倒也曾再三邀请和尚们同他一道搭传送阵到天关,可惜和尚们却谢绝了他的好意。而就在觉远瞌睡的功夫,真性已经偕同其他僧人送那位大殿下升车启程。而后让真定依旧守他的夜,真俨也带着弟子们回去接着解说中州道庭去了。
说到这,真性轻轻一叹:“明明同出一脉的骨肉,见面却没认出你,你也没送送他,也好,你本也有不送的道理……”
真性说话的声音很低,觉远一时摸不清这话是对他说的,还是真性自言自语。只得接口道:“我离宫时那么小,现在大皇子殿下认不得我也是正常。那个,昨天听真悟师叔说故事,一兴奋就没睡,所以刚刚有点儿犯困……是有些不太恭敬……”
觉远尚在襁褓便在轮台寺出家。上一任周天子是他的祖父。先帝只有一个儿子,偏还死在老子的前头。觉远是那位太子的遗腹子。他出生不久,祖父便撒手人寰。没有让一个婴儿做天子的道理,于是皇位交由他祖父兄弟来坐,而觉远则被抱进了轮台寺。
真性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幸好刚刚人多,声音嘈杂,再没人听到你打呼噜……”
觉远悻悻然抽了抽鼻子。他本还想问一句,那归海宗的女施主们又上哪儿去了?但隐约又担心师叔当他是六根不净。于是只好瞥着那条无头兽尸,沉默不语。这不是那个叶夜心的吗?这鬼东西怎么会悬在这呢?
真性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开口道:“归海宗的人也要去天关,姬伯符便邀她们一道搭车走了。他那玉辇倒是宽大,挤得下。那蛊雕妖丹我也给了她们,权当是误杀追风吼的赔礼。”说到这里,他又冷笑了一声,“只是玉辇上有位小皇孙,看不得死物。是以这个就交给了咱们。道修生,佛参死,这话也不知道是谁先传的。”
而后他一弹指,那死透了的追风吼就丢进了觉远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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