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难兄难弟-《黑帮大哥之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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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顺势握住了金高的手:“金哥呀金哥,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性急呢?我这不是正在说着这事儿吗?”把脑袋重新转向我,“远哥,我没有家,这你知道,回来以后我奔谁去?在武汉的时候杰哥就叮嘱过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不要去找杨远,他是咱们的底牌,如果连累了他,咱们就没有退路了……算了,说这些没意思。意思就是,我回来不敢直接来找你,但是我得落脚啊,找谁?就得找凯子,因为他以前是我的大哥,我就先在他家住下了,就这样。”
“常青,这次回来你就不要走了,就在市场跟着我,没事儿,我有数。”我摸着他的手说。
“我想过了,我还得走,”常青把手盖在我的手上,“这里已经没有我的落脚之地了,再说我也呆不住。”
“那么你这次回来是什么意思?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们杀了孟三?”
“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些事情,怕你担心,昨天想了一夜,我还是得告诉你,要不你更担心。”
操,你还不如别告诉我呢,现在不光是担心了,还有操心。我恍惚看见小杰孤独地行走在漫天的大雪里,四周全是光秃秃白茫茫的山和闪电般伸向天空的树枝,他抄着手孤单地走,大雪时而将他包围,时而让出一条口子让我看清楚他。他就那么一个人走,走着走着雪就没有了,变成了雨,从天而降的大雨将他淋湿了,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猴子,他依然走,脚步坚定而有力。走了一阵,雨就停了,漫山遍野全是盛开的鲜花,他走在花丛里,风兜起他的衣服,让他的衣服上粘满了五彩的花瓣,他转回头到处看,他在笑,满嘴都是牙花子。兄弟,你应该回来啊,整天在路上这么走不累吗?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哪怕你回来跟我一起住到监狱里也行啊……我看见几年以前的我和小杰,我俩蜷缩在山洞般幽黑的小号里,我把脸仰上去,看着乌蒙蒙的房顶,小杰在唱歌,很欢快的那种。
我记得那次蹲小号是因为我打了一个“点眼药”(告黑状)的,我把他打得不轻,脸像个霉的茄子。那时候我已经是中队的大值星了,队长对我很好,但是我总归是违反了监规纪律,队长让我在车间门口面壁。那天下着很大的雪,硬得像瓦片的雪花砸在脸上像被人抽嘴巴子一样疼。我站了好几个小时,几乎都要冻僵了……小杰上工了,一看就楞住了,也不管队长在不在跟前,跑过来就把他的棉衣给我披在了身上。他穿着单薄的内衣紧紧地抱着我,你怎么了?我冻得说不出话来,用力往外推他,因为我看见队长提着电棍跑过来了。他不走,依然抱着我,队长用电棍抽他,他躺下了,满脸是血,雪泥把他的脸糊成了京剧里的关云长。我扑过去夺队长的电棍……就这样去了小号。
在小号里,我俩一呆就是三个月,出来的时候头都成了金色的,脸比纸还白。
有时候我跟小杰谈起这段经历,问他当时为什么豁出去了?
小杰说,我明知道这样的下场就是蹲小号,可是我愿意,我要让大家看看,什么叫做真汉子。
我笑话他说,你这样的真汉子没什么意思,本来我快要面壁完了,你这么一来,好,全完蛋。
小杰不认这壶酒钱,他说,完蛋就完蛋,总有一天会不完蛋的,因为我有当真汉子的勇气。
“远哥,”常青打断了我的沉思,“这几天我是不会走的,我会经常跟你联系,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问。
“我在等着杰哥的消息,”常青很沉稳地说,“我了解他,他一定会找我的,怎么找?肯定会跟你联系。”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不方便,常青是他最好的伴儿,“我兄弟有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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