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与大熊到龙潭洗澡，本想偷窥在树林里沐浴的女人，不想阿新潜下水去却遇到了虎妞，在水中与他亲热一把，阿新很是扫兴，可又不敢对虎妞表现冷漠。只得装作呛水的样子，挣扎着上岸去。

    原来大熊与阿新刚一下水，虎妞就远远地瞧见了。她看阿新潜下水去，便迎着他游过来了。虎妞见阿新上岸了，只得又游回去。大熊冲着她喊道：

    “喂，叫英姑也下水玩玩！”

    他那马尾辫的对象叫英姑。可是虎妞只是回头冲大熊做一个鬼脸。大熊等了半天也不见英姑下水，失望地摇摇头拍了阿新一下，两人上岸回家去。

    大熊这一家子五兄妹。大哥大姐出外打工，大熊是老三，本来也要去，无奈家里两个老的耕地吃不消，他只能留守。老四虎妞脾气最犟，两年前与爸妈一顶嘴就去了外省打工。老五豹姑爸妈最疼，本来吵着要跟虎妞去的，硬被她爹拦下。五个子女其实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大哥大姐在外面成了家，老俩口眼下操心着大熊的婚事。大熊已老大不小，二十八岁的年龄在村里没结婚的已不多。找人说了个邻村的媒，那就是英姑。年龄虽然差七岁，可英姑这肥模样也没占什么上风。两人见过都还凑合，大熊没嫌英姑胖，英姑也没嫌大熊老。照理也算是般配了，可英姑她家里嫌大熊家穷，老拖着这婚事不办。大熊一说起这事情就眉头不展，晚上临睡前就和阿新倒苦水：

    “喂，外地佬，”他管阿新叫外地佬，“这种地怎么老富不起来？去年一年也算风调雨顺了，可是收成下来除去吃用成本就只赚了几千块钱。他妈的人家城里一个打工仔一个月少说也有一二千吧。”

    阿新心里嘀咕，你这穷地方种地怎么赚钱？我们乡下种地的造洋楼都不稀奇。当然他不敢这么说，只是安慰大熊道：

    “不要看人家城里的赚一二千块一个月，可城里的开消大啊。什么都要钱，水要水钱，煤要煤钱。吃点青菜也要几块钱。赚一二千块有个屁用！”

    大熊点点头，想想阿新说得也是。可眼前怎么弄钱呢？他和英姑私下约好明年开春娶她。英姑要他准备好十万元钱，否则她父母那儿就免谈了。这些年大熊家节衣缩食也不过存下几万元。大哥大姐各自都有了儿女，支援不了多少。本以为虎妞混了个男朋友来，可以有点钱，谁知阿新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不过大熊想阿新穷管穷，好歹是个城里人，赚钱法子多，不如让他出出主意。阿新一听大熊要他拿法子就犯难了。他想我虽然做过不少生意，但大都是赔本生意，怎么好意思再教你？可是阿新又不原意让大熊将他看轻，所以绞尽脑汁，回想自己乡下的人们怎么动脑筋弄钱的。他记得阿狗他家那年穷得揭不开锅，将两头牛典卖给别人，好歹度过难关，后来有钱了又将牛赎了回来。阿新就对大熊说，不妨先将牲口卖了换钱。

    “那怎么行？”大熊一听眼睛都直了，大起嗓门来，“咱家都要靠它们耕地的哪！你真是馊主意！”

    阿新被他一骂没了声气。他想我本来就没什么好办法，是你硬要我拿主意。两个人都闷闷地睡下。

    第二天虎妞没让阿新睡那么晚，一大早将他叫醒与众人一起出工。来到田头，老两口早在那儿打理了。阿新想今天还是跟着豹姑插秧吧，没想到虎妞却要阿新和她一起去犁地。才一条牛，老俩口正使着，怎么犁地？虎妞说你就权当牛吧，使劲往前拉就得了，我会在后面扶犁的。阿新心里很不乐意，怎么把我当牛使？可又拗不过虎妞，只得顺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干起来。

    虎妞起先犁得浅，阿新没觉得怎么吃力。逐渐地虎妞犁得越来越深，阿新使足九牛二虎之力也走不了几步，累得他直喘气。豹姑在秧田里直起腰看着好玩，就嚷道：

    “哎呀，二哥，你看哪，我家又多条牛啦！”

    大熊正闷闷地干活，被豹姑一叫，看着阿新这犁地的模样心里一动：哎，牲口卖了还有人哪，现在好歹家里多了个大男人，多练练也可抵头牲口呢。他心里活起来，趁着休歇的当口跟老爸提起这事来。

    “唉，”老爸叹口气道，“一头牛能卖几个钱？”

    大熊知道老爸是舍不得这头牛，昨天阿新说不是可以典卖么，以后还可以赎回的。一头牛再加上两头驴、几头猪，差不多也可以有个一二万吧。大熊心里盘算着，和老爸磨了一会。老头现在就靠着这个儿子，巴望他早日成家也可让家里人丁兴旺，就退一步说，过了这春耕再卖吧。

    阿新当老黄牛当得腰背酸痛，休歇时俯卧在田埂上动都不想动。虎妞对着他的腰背拿捏起来。她看到过阿新的“擦背”绝技，也尝过一回，不过她力气大，手脚又重，捏得阿新哇哇直叫，不敢再“享受”了。豹姑在一旁看得新鲜，就说让我也学学，就一个跨步骑到阿新的屁股上。阿新顿时感觉到一个柔软而有弹性的身躯带来的快感。豹姑一双手虽然也粗糙，不过阿新却觉得这十指游走，仿佛在牵动他浑身的神经筋肉，舒服异常，连连叫好，气得虎妞“噔噔噔”地大步走开去。豹姑没有继续让阿新享受，就在他叫好声中嘎然而止，从他屁股上滑了下来，如一只轻燕般地飞走了。阿新怅然若失，悻悻地闭眼躺着，想豹姑是否会再来。忽然屁股上被人重重地一拍，阿新张开眼来一看，原来是虎妞回来了。她虎目圆睁道：

    “喂，起来干活！”

    收工回家，阿新累得不行，一吃完晚饭就躺到床上去了。大熊今晚似乎别有一番殷勤，坐到阿新身边学着白天虎妞那样给阿新推捏了几下。阿新受宠若惊，正不知怎么回事之间，大熊开腔道：

    “嘻嘻，老黄牛累坏了吧？好好养养，耕地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