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序间9-《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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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太湖边南下,可以看到波光万里之上,点点渔舟唱晚,入夜而灯火不缀。往来如织的渔获,堆满了各种大小渡口码头。

    然后以很低的价格,买上一些时鲜的鱼贝虾蟹,光是不见任何佐味的水煮清蒸,就足以大快朵颐了。

    只是才过了常州的地界,进入湖州的乌程境内之后,这种还算闲庭写意的画风就突然一变。

    城门外的大路口边上,全是各种被号枷示众的人群,足足延伸了有半里多,且男女老少皆有,而另一些明显是他们家人的老弱,则聚集在周围低地哀声告求着什么。

    “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车中,吩咐对着左右道。

    随后一骑离队扬尘而去,不多久就带了我想要的答案。

    那名亲兵稍稍询问了门兵才知道,这些都不是普通的犯人,他们罪名居然是欠税拖缴。而其中抗税不交的典型分子,却已经被明典正刑,装在木笼里悬首城头,黑压压的挂满了一片了。

    这个结果,让一路过来心情甚好的我,也觉得很有些不是滋味。这可是四季常熟,水旱皆宜的鱼米之乡啊。

    在明显少有灾害的正常年景,竟然也会发生这种事情,可见其中的盘剥与压榨已经到了何种地步,那更别说其他的地方了。

    因此,我谢绝了当地官员的邀宴款待,只是在官驿里补充了脚力和马匹,就继续出发上路,然后我又在其他遇到的城邑,才发现这种现象无独有偶,并非是某种个例和局部问题。

    接下来的旅途,我只是派人稍加了解,又仔细询问了那些探亲归来的亲卫,就已经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了。

    据说之前为了支持北伐和失利之后的收拾残局,已经在这半年内,反复加征十几遍各种名目的捐课,已经达到了无物不可税,无税不逾年十数载的地步来。

    故此,

    现如今的东南诸道,除了正常的户丁钱和田赋,以及茶盐酒诸税之外,又有耗米、折帛、科配、和籴扽传统名目,还新增了前支、充桩、军纳、助饷等不定期追加的花样林林总总已经达到了三四十种之多。

    以至于,如今当地的收税名目,都已经打到了田间青苗和瓦片上去,即所谓的芽钱和叠架钱。

    其中抽税之繁,就连流动性较大的苦力和水夫,这种社会最底层的卑微群体也不放过,同样要交所谓的“在地钱”和“定抽”,而且是过一地收一次。

    因此,我让人在当地临时征募一些搬运的脚夫,几乎是应者云从,甚至还有好些商人找过来送礼,希望能够抱团尾随同行。

    我之前还有些不太明白,东南之地应该没有什么道途的风险才是。现在才知道他们畏惧的是另一种比猛兽和匪类,更加穷凶恶极的东西。

    因为跟着我的队伍走,沿途那些官吏不敢随意敲诈和强征,而可以省下一大笔成本而已。

    事实上,道路上也偶有几个不信邪的人,或是没什么眼力的句营之辈,明目张胆的上来盘问和质询。

    但具体交涉的结果,就是被我的手下,以冲撞了国朝赐予的仪仗为由,剥光衣物痛打了一顿挂在路边的树上,自此前路就彻底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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