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第375章0371-《重生之蛊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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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6山叹息。若是别人平白得个爵位,还是手握实权的侯爵,不说感恩戴德,下巴也得咧到耳朵根。偏偏这位,年纪轻轻已经凭自己本事封侯,日后前程更是不可限量,他还真有视爵位如粪土的资本。
难道广平侯爵位就要失传?
能被6达视为心腹,6山也很是有本事。稍稍抬起眼角,看到他怀中视若珍宝的姑娘,心思一动计上心来。
“这位便是胡姑娘吧?王爷听说过姑娘,对您极为满意。这几日6继祖私自行动,伤了姑娘,王爷说了把他赏给您出气。”
阿玲哭得也累了,嚎啕声安静下来,也听到了6山这番话。广平候对她满意?满意到绑票外加强行羞辱么?这话信息量略大,一时间她呆若木鸡。
6山使出了做军事时巧舌如簧的本事:“世子有大才,年纪轻轻便已受封广成王,自不会在意广平候的爵位。可您日后成婚,子孙满堂,多一个爵位,子孙亦受一份优待。”
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他跟阿玲的孩子值得最好的一切,最好每个孩子都有爵位。
看来得再努力一把,趁年轻多多赚取功劳,将来好荫封每一位子女。尤其是女儿,抱着怀中失而复得的宝贝,想着日后会有个如她这般娇软的小丫头,陈志谦只觉自己再奋斗五百年都不会累。
脑子聪明就这点好处可以多开。边命带来的人手将6继祖押下去,好生“伺候”,边摇婴儿般轻声哄劝着阿玲,他还能开个小号去想哄好后两人日后幸福生活。
至于6达,则被他彻底无视了。
光人救出来还不作数,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过蒋先。知道宝贝女儿被掳去半个月,蒋先那个心疼,升腾的怒气直接烧到了小王爷。
京城这个破地方,不呆了!6家没一个好人,必须隔离!
他老人家真生起气来,陈志谦还真没办法。不怪他,饶是有千般主意,碍着那丫头是个孝顺女儿,他也束手束脚无从施展。
忙里忙外安抚老岳父的心,他浑然忘我,直到平地一声雷震惊了整个大夏,才让他从孝子贤孙的状态中分出一咪咪精神。
“广平候奏表状告靖王意图谋逆,亲赴陪都剿灭逆贼?”
乾清宫后殿,陈志谦坐在御炕上,对面是同样震惊的皇帝。
“广平王府乃开国元勋,多年来根深叶茂,扩张势力时有过关联的官员不知凡几,真要彻查只会动摇国本。朕本想着命暗卫秘查,只纠出一部分贪腐、尸位素餐之辈予以惩处,同时敲打另一批官员,以正朝中风气。”
陈志谦自是知道这计划的,对此他也赞同。黎民百姓最盼望的不过是安居乐业,且北方草原亦有游牧民族虎视眈眈,内斗实则是于国于家无益。
“釜底抽薪之计甚为英明,可就怕如先前舅舅提议不拘泥于科举、举贤任能般,他人眼见利益受损,深知这样下去会被慢慢耗死,会狗急跳墙。”
“不是会,是已经。”
“可……”
皇帝深深地看了外甥一眼,叹息过后,还是将身后的秘奏拿了出来。
陈志谦接过来,一目十行地扫完,脸上露出不可置信,而后他罕见地认真阅读起来。奏疏乃是6达亲手所写,他的字自有西北朔风中历练出来的粗犷爽朗、以及当朝名将的锋芒毕露,旁人只能模仿其形,却不能模仿其韵。
奏疏大部分内容,6达在阐述靖王的不臣之心,言辞陈恳地要为君解忧。只不过在最后,他略提一笔,言明自己这些年西北督军极为辛苦,若马革裹尸,愿皇上恩泽他的嫡长子,对他乖张的脾气多多包容。
陈志谦撇嘴,他不是不识好歹之人,生养之恩前世已报,这辈子形同陌路,可如此恩情他也不好再辱骂出口。
“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亲生骨肉。在你年幼羽翼未丰之时,以他的权柄,想弄死你并不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想必他内心也有犹豫,只是受身边人影响,才越变本加厉。”
皇帝这般劝道,他不想让姐姐唯一的儿子留下心结。还有一点就是,这番话传到6达耳中,他亦会记他一份情,不论此次剿灭太上皇残余势力,还是日后西北军权变更,都会省力许多。这后一点便是帝王心术。
忍住心中复杂,陈志谦平静道:“此间事了,天下应该会安定,正好外甥也歇息几年,在此向舅舅告假。”
“怎么突然想起歇息,莫非蒋家女要启程回江南?”
“舅舅既然已经知道,便准了外甥这假?”
“这是要累死朕,大丈夫何患无妻?”察觉到他面色不善,皇帝忙改口,丝毫没有真龙天子一言九鼎的威严,“要不,朕下旨赐婚?”
陈志谦也没客气:“必须得赐婚,外甥可是在金銮殿上亲口喊过胡老爷岳父。只是阿玲受了这些苦,外甥看着实在是心疼,不欲勉强于他。若说疲累,太子已然长大,是时候帮舅舅处理点政务。”
这外甥真成人精了,执掌暗卫如此大一股势力,且又如此受宠,岂能不受皇子嫉妒。在这个当口急流勇退,又推太子上去,对方只会念他得好。
于他有百益而无一害,可于自己这做皇帝的而言,史书上那般老年皇帝与壮年太子的前车之鉴在前,还是这位不沾皇权的两姓外甥让他用着放心。更何况,他还如此的干练,无论做什么事都让人放心。
皇帝是一点都不想放人,而蒋先恨不得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无奈陪都有战事,运河北段全线封闭,6路不安定,他们也只能被困在京城。
6达感情上虽然渣,可论打仗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高高手。
论舆论战,早在挑起战事的当口,他便把靖王推到最前排。这也不算冤枉了靖王,作为太上皇诸子中最有才学的那位,当年风头压过太子的贤德皇子,他当然是太上皇的左膀右臂。陪都复辟大业,处处可见他的影子。这会随便扯几件事一说,造反之事铁板钉钉。
论真刀实枪,以军功起家的广平王府怕过谁?有他督战,加之近几年陪都那方被今上卸胳膊卸腿,实力早就大不如前,很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先前太上皇还檄文,痛斥今上不孝子,辱骂他对手足兄弟赶尽杀绝。可眼见着兵临城下,他恢复了十年前草原骑兵攻破阳关直取京城时的怂劲。
只要保住性命,能安享荣华富贵,牺牲再多也是可以的。当年为了避难,紧急情况下他将皇位传予最不看好的太子。如今老了几岁他更是胆小,为了平息太后一系的怒火,直接将靖王连带宠爱多年的珍贵太妃一并打包送出去。
不出一月,战事终结。广平候6达亲率部众踏过陪都城墙外的宽沟深壕,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突然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流矢击穿太阳穴,自马上跌下,当场身亡。
今上终归是疼外甥的,明知多年来广平候怀有不臣之心,手中亦握有证据,可依旧给了他死后哀荣,亲赐谥号“忠勇”。
人死了,所有的怨恨也随着生命的消逝烟消云散,只余过往的美好记忆。于恵大长公主和陈志谦而言,6达此人在他们的生命中没造成什么美好的记忆,可他最后的所作所为,以及识时务的自杀,却为母子省去了不少麻烦。
功过相抵,更何况小王爷如今用得着他。
战事平息后运河恢复畅通,阿玲不日也要随蒋先返回青城。这次入京实在是险象环生,也让她认清了自己的不足之处。玉哥哥以为她怨恨他,实际上她知道那些事不怪他,反过来她怪自己无能,若非她太冲动,也不会有后来一连串的事生。
左右她还小,且先回青城,追随李大儒多学几年。待日后再踏入京城,她也会有底气。
亲父死了,无论先前父子关系如何,陈志谦肯定要服丧。在入府吊唁时,她将这番话开诚布公地说予他听,而他亦是接受了,这让她松一口气。
这边她放松了,那边云淡风轻的陈志谦心里却完全是另一种想法,他绝对不要跟阿玲分开。
现成的理由摆在那,他得守孝!而且他是嫡长子,得正儿八经的守孝三年。那丫头不是说想多学几年?没事,他陪她学!
出殡当日今上换上便服过来,被儿子说得烦不胜烦的恵大长公主亲自出面,哭得眼眶通红,求弟弟给儿子留点脸面,让他做个孝顺的孩子,不要因守孝之事被天下人指摘。
臭小子太损了!若说皇上最怕什么,一是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生母太后的眼泪,二是为他牺牲了整个人生的嫡亲姐姐的眼泪,没有第三!
“罢,广平候老家不在青城,往那边去的时候小心点。”
留下这句话,今上负气离去。
三个月时间如弹指一挥间,阿玲回到青城,师从李大儒,努力地吸收着各种墨水,同时也有条不紊地打理家业,闲暇时间她还会帮阿爹参详下官场之事。
靖王谋逆案牵连了一批江南官员,本州之内亦有不少官员落马。蒋先初入官场,便赶上人手紧缺的时候,往常抢破头的实权,这会剩下的麻雀三两只根本顾不过来。好在他多年经商常与官府打交道,又有本州一把手的潘成栋从旁指点,同时暗中还有李大儒那些成器的学生襄助,最初忙乱后很快便步入正轨。他当官有个最大的好处,不贪天底下没几个人钱比他多。布政本就是个肥差,贪腐亦是无法杜绝,可他不会威胁到他人利益,其他官宦也就很快接受了这位“野路子”的同僚。
蒋先忙于做官,蒋家的事便落在阿玲身上。底下管事很给力,也很尽心,但她还是刻意让自己忙一些。一旦闲下来,脑海中便会闪现出青衣男子的身影。分开三个月,虽然时常有书信传来,可她还是觉得怅然若失。
天气逐渐变凉,赶在过年前苏小乔定亲。两人合伙开的铺子因供应西北军需而生意红火,苏小乔如今也是青城内炽手可热的姑娘。城中好几位富商都把话递到方氏那,知道阿玲高攀不起,想问问她好友之事。不仅富商,甚至连州城官员也旁敲侧击地问道蒋先,想为家中嫡此子求娶这位财神爷。
可苏小乔的选择却让人大跌眼镜,那么多求娶她的青年才俊愣是一个都没看上,最终她选了百草堂那位抓药的伙计阿木。
旁人十分不解,对着阿玲她却没有丝毫隐瞒:“那些人娶得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银子,甚至还看到了我背后站着个你。阿玲,我想法比较怪,感觉自己既然不缺银子,何苦去遭那个罪。阿木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他家中阿爹只有阿娘一人,他本人也极为善良,当年家中穷困时还曾偷偷周济过我药材,他会对我好的。”
苏小乔成熟的想法让阿玲彻底认同,“你且放心出嫁,日后若阿木对你不好,自有我为你做主。”
望着苏小乔掩不住喜色的面庞,临走时步子都轻快了许多,阿玲不禁有些吃味。玉哥哥也对她很好……
“嫁给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她喃喃自语道。
“是在说我么?”
窗外传来清朗的声音,隔着窗户,青衣男子立在窗前,眼神中的缱绻如一位征战数年后归家望向妻的丈夫。
“玉哥哥……”
“恩,阿玲,我来陪你了。”
“没有错漏。”查了一遍花名册,阿玲小声道。
原来是她!相隔半个大厅,耳聪目明的陈志谦听到阿玲声音,瞬间想明白过来。
“今日阿玲虽是前来帮王爷记账,可她是我蒋先的女儿。当日拜师仪式时蒋某便说过,日后蒋家的一切都归阿玲。可这孩子太孝顺,即便库房钥匙在她身上,也从没有那种抓牢家产、把我这糟老头赶下去的心。”
蒋先最后一句话,可算是扎到了不少有儿子,且本身已经年迈的商贾心里。不同于蒋家千亩地里一根独苗,他们家中大都儿女成群。姑娘还好点,但儿子们随着长大成亲,长房、二房、三房,有意无意间,一个个全把心思打在家产身上。而日渐年迈、感觉到身体衰弱的他们,则感到由衷的愤怒和恐惧。
拿着库房钥匙都不带动丁点东西?放他们家中想都不敢想!
心下这样感慨,众人却是都明白,蒋先这是打算替闺女捐个大的,也算是给她铺路。
他们想得没错,在阿玲略显迷网的目光中,蒋先满是鼓励地看着她,直接喊出一个数:“阿玲代表蒋家,捐一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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