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瑾蓝夫人(下)-《秘境谜藏之皇城鬼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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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愣子?”刘老头又是一巴掌拍上他的脑壳儿,“一会儿去谢个恩,然后干活。”
“好嘞!”王大将辫子缠上脑袋,忙不迭地套鞋,脸上笑意更甚,刘老头奇道,“怎平日里不见你急啊?忙着去投胎啊?”
王大此时也不管刘老头挖苦,只“嘿嘿”当作应答。
本以为事情就这这么过去了,这衡麒小少爷也越长越大,到了三岁该开窍的年纪,人们却发现了不对劲儿,别的孩子早就阿玛额娘地叫开了,这小少爷长得倒是水灵粉嫩,可连个音都发不出来,行事也颇为困难,走上两步就会倒下,倒下了也没法自己爬起来,只会“呜呜”趴在原地直闷哭。
荣贝勒自然着急啊,从太医到江湖野郎中都忙不迭地往家里请,官袍的布褂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银子大把大把的花,这小少爷就是好不了,终于在过完四岁寿宴那天,惨白着一张小脸,在亲娘怀里一命呜呼。
小少爷死了,荣贝勒一头苍色的头发一夜之间几乎全白,瑾蓝夫人没了靠山,二十六的年纪也没法在于那些个十六七岁的侍妾争宠夺势,只得一个人带着那个老太监何安和几个丫头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时间久了,那些丫头也走光了,只剩下一个何安还忠心耿耿地照料着,同时,瑾蓝夫人的身子也越来越差,到最后连饭也吃不了,只能灌点米汤胡胡勉强度日。
原本风光无两到这般境况,谁都看着心酸,偏此时还雪上加霜,荣贝勒遣人来话,让夫人搬去别院,这个院子风水好,要挪给新进府的赵姑娘住,于是一主一仆,唯唯诺诺地搬了出去。
所谓“别院”,其实就是个院子后长工所住的矮屋,那时的瑾蓝夫人,已全然无当初的风光样子,瘦成了一把骨头,却还是极重外表,一件服贴的旗装,几件不值钱的首饰,把自己拾掇地干干净净,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
可就在二人搬出去不到半月,那座院子却出了事儿。
赵姑娘是石头胡同娶回来的侧房,弹得一手好琵琶,原先也是那风月场上的老手,极会讨荣贝勒欢心,指派给她的丫头也颇多,原本冷冷清清的院子竟成了贝勒府里最热闹的地儿,那日贝勒爷在此歇过以后突犯了烟瘾,便披着衣服让人伺候着点大烟去了,待回到床上,却见那赵姑娘瞪着一双眼仰面躺着,见贝勒爷躺到身侧,突然缓缓转头,接着,便发出了极其尖锐的笑声。
那笑声像是铁器刮擦出金属声,嗓子里如同含了无数铁砂,直叫贝勒爷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滚带爬得下了床,刚准备扯着嗓子喊人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叫那赵姑娘从背后掐住了脖子。
昏暗的烛光下,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成了要人命的阎罗,手劲儿也出奇的大,十个尖锐的指甲那都是平日里细细护着的,此时嵌进皮肉便更狠了些,掐的贝勒爷两眼上翻,口吐白沫,额上青筋爆成了蚯蚓,连呼救都喊不出口。
这危急关头,门忽得被人踢开,一个老太监站在门口,双目圆瞪,大声喊道,“爷快跑,这妖妇我来对付!”
说罢,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只板凳腿,死命往赵姑娘头上敲去,这一敲发出“哐当”一声怪响,荣贝勒脖子一松,这才得了空拼命往外跑去,等喊了人来,折腾完了,那老太监才从从容容地自房里出来,从从容容地给荣贝勒下跪。
荣贝勒脖子上一片青紫,正有人细细的给他敷着,眯着眼打量他半天,才勉强认出这便是瑾蓝夫人的老奴何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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