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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鸣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差点忘了自己还能与海兽沟通这件事。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温鸣看向深海巨兽，谨慎地回答：“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深海巨兽盯着温鸣，将他全身上下扫了个遍，说道：“我的幼崽想见你一眼。”

    它身后的巨巨似乎很想跑出来和温鸣打招呼，伸长脖子凑过来，却被拍了回去。温鸣勉强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能和我交流的人鱼，你是第一个，怎么做到的？”

    温鸣：“……”不是他不想说，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总不可能说自己用了道具吧。

    “天、天生的吧？”温鸣想来想去只憋出了这么一句，重新挂上无懈可击的微笑看着巨兽。

    深海巨兽似乎在思索，过了十几秒，才又问道：“你身上没有我族血统，只是一个比普通海行人鱼还要弱的陆行人鱼，何来天生一说？”

    “这……天生的事谁也说不准吧。”温鸣不懂对方为何如此纠结这个问题，他巴不得深海巨兽发现他一无是处后失去探究兴趣赶紧离开这里。

    “你身边的这只海行人鱼，身上有修改过的我族基因，但他似乎并不能与我族交流，真是可惜。”巨兽叹了口气。

    “人鱼已经数千年没有进化了，只因我族中深海巨兽几乎绝迹，你们没有基因样本。曾经的古人类就是从我们身上得到样本研究进化基因的。而现在，你们又创造了更加有效的药剂……告诉我，这药剂的样本从何得来？”

    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使得温鸣一时愣住。

    “抱歉，我并非药剂主要研究人员。”晚蓝是，我不是啊！温鸣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但我可以保证并非是从猎杀你们的同类中得来的。”科德博士的研究记录里并未提及深海巨兽，而且所用实验素材都来源于一些古人类的遗留实验。

    “你们充满太多谎言，从你们的祖先开始，不停地背叛、杀戮海兽一族，取走我们同类的核，占领我们的生存之地。”深海巨兽说这话的时候，周围有不少海兽都开始躁动起来。

    “请别生气，我们没有恶意，而且这座城市的人并没有主动攻击海兽。”温鸣赶紧劝道。

    “我族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艘潜艇曾猎杀过我同类，必将付出代价。至于这座人鱼的城市，看在你曾经照顾我幼崽的份上，只要不主动攻击，我们不会再来。”

    “谢谢……”温鸣忍不住低下头，一想起之前差点害死巨巨，就无限愧疚，海兽一族并非只是天性残暴的动物，相反，他们比人还要有情义和原则。

    “我会尽量说服人鱼联邦不猎杀海兽的，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出这样的话，请您原谅。”温鸣突然想起什么，真诚地看向深海巨兽。

    深海巨兽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温鸣。

    “不同族类有不同的斗争，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希望还有机会再见面的时候，我们还能像这样和平地交流。”

    说完，深海巨兽转身游走了，无数海兽跟在它身边，纷纷离开。它们按螺旋方向一圈一圈游动，队列十分整齐有序，远远看去有些像某种舞蹈或者仪式。

    温鸣目送他们离去，最后，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幼小的声音。

    “我们要去找失散的亲戚，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呜……”

    这是巨巨的声音，温鸣看到他在远处挥挥爪子，又怕被自家家长发现，只能偷偷地跟温鸣告别。

    “再见……”温鸣冲他大喊了一声，巨巨这才转身跟上海兽们。

    ……

    不久之后，所有的海兽都离开了游动城。

    温鸣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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