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章 大梦-《重生之煮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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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数年前自叙州归来时曾落了水,那时在马车中迷迷糊糊仿佛做了许久的梦,可清醒过后却又毫无印象。

    如今,那些丢失了的记忆,却又尽数回来了。

    他终于明白了卫鹤鸣为何不愿同他结交,为何独独对他冷淡若斯,为何在叙州要说二人无缘,结交也于彼此并无益处。

    因为他曾亲手毁了自己的鹤相。

    而他也一手毁了自己的皇位,夺了自己的天下。

    如今他仍是那个皇五子,他却早已离了前世的轨迹,站在了楚凤歌的身旁。

    若说此时的卫鹤鸣不是前世那个,只怕他是不肯信的。

    “我睡了多久?”楚沉问。

    “一个时辰,太医已经来过了,说殿下是受了惊吓。”宫婢谨慎地答道,看着他的眼神还有些惶恐。

    楚沉的眼神冷了冷,这消息必会传到父皇那去,他本来就不甚受父皇待见,只怕如今更要受冷遇了。

    “鹤鸣、不,卫探花在哪?”楚沉问。

    宫婢一愣,半晌才想起她主子问的是哪个,垂首道:“婢子不知,只是听说圣上召了护驾有功的几位大人于御书房议事。”

    楚沉急忙命人更衣,铜镜前他的轮廓同梦中那个身为帝王的自己颇为不同,竟让他有些失神。

    这梦太真实,真实的让他深信不疑。

    自己曾登上皇座的顶端,将楚鸿和那些冷眼对待自己的人通通踩到脚下。

    连卫鹤鸣  ,也曾同他肝胆相照,对他俯首称臣,甚至毫不设疑的信任自己。

    若不是

    楚沉在镜前踌躇片刻,宫婢还想上前来为他戴冠,他心烦意乱地一挥手,将婢女谴退,大踏步地往御书房方向去了。

    或许他还能抓住机遇的。

    他至今仍记得,前世他替卫鹤鸣挡了一箭,鹤鸣便立在他的塌前,对他立誓:“我家中只有一个长姊,没有兄弟,自今日起,楚沉就是我卫鹤鸣的兄弟,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那是卫鹤鸣的一双眼里有着愧疚,有着信任,也有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极好看的东西。

    后来他箭伤初愈,因救驾之功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

    卫鹤鸣约他去城楼上庆功,他便推了当日所有的约,孤身去了城楼之上,见他这位自小一起长大的伴读。

    两人便坐在城墙之上,卫鹤鸣一条腿架在城墙上,一条腿悬空摆荡在半空,穿着一身箭袖红衣,衣襟袖口都绣着漂亮的银色云纹,腰间配着一把装饰华美的文剑,看上去就像是书里走出来的少年侠客。

    卫鹤鸣将酒分给他一坛,得意洋洋的说是自己从卫尚书酒窖里偷来的。

    一掀封口,果真酒香满溢。

    他许是喝的多了,被城墙上的冷风吹昏了头,竟对卫鹤鸣说:“鹤鸣,我不想在向先前那样低声下气地活着了,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我是皇五子,我是楚沉。”

    那时残阳如血,衬着那人身上极尽鲜艳的红衣,映亮了他的半张脸,连那笑容都模糊不清了。

    那人笑嘻嘻地将酒喝空,就在城墙上对他行了一礼。

    他说:“那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主公,我来做你的谋士,我助你扬眉吐气,坦坦荡荡做你的皇五子,如何?”

    如今想起,历历在目。

    后来他独自面对着各怀鬼胎的朝臣,面对冰冷的朝堂奏章,甚至面对着虚情假意的后宫嫔妃,他也曾无数过想起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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