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章 成长-《重生之煮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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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我不喜欢管账,不做当家主母呢?”

    奶娘说:“那便学学厨艺,好生打扮打扮,小姐这样貌美,怎么会抓不住未来姑爷的心呢?”

    她有些茫然:“娘亲也是这样的?”

    奶娘摸着她的头笑着说:“小姐,这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的。”

    这些话一句一句,交织成了一件又一件的锦缎华服,渐渐将她包裹成了一个精致从容的卫家小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几乎要认了,信了,她就该是如此,哪怕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哪怕是一母同胞,哪怕读着一样的书,写着一样的字,可注定了他们是不一样的。

    她合该是金尊玉贵的女儿家,合该是温婉和顺的卫家小姐,合该埋了那个不安分的自己,乖乖巧巧的做女儿,做长姊。

    可鹤鸣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仅是卫家小姐,还是卫鱼渊。

    “阿鱼,我想去国子监。”

    “阿鱼,今天先生又教了新文章,我找给你——”

    “阿鱼,叙州发了瘟疫,我要奉命去赈灾了,你替我想想还有什么该准备的——”

    他拿着书嘲笑同窗陈腐古板,瘪着嘴跟她抱怨京城里的说书人胡说八道,浑闹着同她比试算术,还硬是抢过她的绣品让她帮他检验文章。

    他极少再同她拌嘴,反而时常会找她来聊一些国子监的趣事,上课会跑题十万八千里的夫子,贺家那位贪睡怕麻烦的公子,嘴坏心热的文监生,机灵冒失的宋家儿郎,还有那位阴沉不定却被他一心护着的小王爷。

    他跟她说叙州的饥荒遍野民不聊生,跟她说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跟她说回来的路上轻舟快马绿柳垂杨,一次又一次告诉她墙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仿佛自从决定前往国子监国子监,卫鹤鸣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学子,而非那个幼稚张扬的小解元了。

    “阿鱼,下次你换了我的衣裳,去瞧瞧他们吧。”卫鹤鸣笑嘻嘻地说,“我保准那群呆子一个都发现不了。”

    她摇了摇头:“我才不跟你胡闹。”

    卫鹤鸣怂恿她:“你何时这样胆小了?当初替我考解元时,可是连贡院的门都敢往里进的!”

    她还是摇头。

    她怕极了国子监,最怕进去那道门,便再也不想出去。

    卫鹤鸣又问:“你随母亲去赴宴,都做了些什么?”

    她只能平平淡淡的描述,东家的小姐长得俊秀,西家的姑娘同她交换了荷包,南家的夫人夸她清秀,北家的太妃赠她手串。

    卫鹤鸣的眼沉寂下来了:“阿鱼没有交好的姑娘么?”

    她摇了摇头。

    那些姑娘都很好,可她却没法真正和她们融在一起。

    她也喜欢漂亮的衣裳首饰,也能跟她们聊聊花签诗词,可她真正想说的,没人能听得到。

    她挣扎在那一件又一件华服中,一行一止都是用尺子丈量好的,早就没了说多余话的力气,仿佛除了那些应做之事,连多动一动手指都成了奢望。

    幼时那个喊着要仗剑天涯的卫鹤鸣长大了,在另一条路上渐行渐远,她明知应该欣慰,应该单纯的为他而开心,可她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那条路是她可望不可即的梦想,是她最隐晦不能诉之于口的奢望。

    “阿鱼,你可以放肆的。”

    直到卫鹤鸣这样对她说时,一直以来积压的情绪终于汹涌而出。

    鹤鸣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怔忪,最后低声说:“哪怕只有一步,能让你踏出这个院子也好。”

    她独自回到房里,笑出了眼泪。

    鹤鸣一定不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是怎样的羡慕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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