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浓眉皱成了川字,怔在原地,好一会才想起什么,疾奔会审讯室,仔细再翻看了相关卷宗之后,提审这个案子中的嫌疑人胡汉兴。 胡汉兴是负责挖盗洞的,身形矮小,容易钻进盗洞,这家伙皮肤黝黑,两只小眼有些斗鸡眼,审问的时候滴溜溜转,很是狡猾。 周峰一言不发盯着胡汉兴好一会,这小子眼神没有任何躲闪,能钻坟墓的人,心里素质果然比一般人强悍,便也不跟这小子打哑谜了,让其他记录人员都出去了,并关上了录音笔。 面对着动用私刑的阵势,胡汉兴照样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挑衅的说道:“怎么,想打我?来啊,老子要是哼一声,就不姓胡。” “打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周峰轻蔑一笑,“都说倒斗的人观察仔细,我看也不过如此,我是让人出去,并关掉了录音笔,但是摄像头还开着呢,会冒着丢掉前程的危险打你么?” 自己的猜测不对,胡汉兴精神防线出现了一点松动,但还是保持着警惕,不乱说话,他知道进了这里,说多错多,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都是假的,警察说的谎并不比他们这些道上混的少。 周峰没理会胡汉兴的想法,径直说道:“我关掉录音器材,是想要说一些不该警察身份说的话,我以前也审过几个盗墓案,对盗墓这一行有些研究,听说这一行多数父子或者兄弟合作,因为一般盗洞都非常小,仅仅容一个人通过,有时候怕累赘甚至要把全身衣服都脱了,光着身子只带一个蛇皮袋进去,对么?” 这是倒斗这一行的常识,周峰知道并不奇怪,但是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看到胡汉兴眼神闪烁起来,似乎有些心虚,不过还是没有吭声。 周峰继续说道:“之所以是父子或者是兄弟合作,是怕进入墓穴之后,上面守着的人起了异心,把洞口那么一填,轻轻松松的就可以让一个人完全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不过照我看来,父子兄弟也不一定就能确保万无一失,我办过的许多案子,为了钱财兄弟父子反目干掉对方的不在少数,你说对么?” 胡汉兴神色变得慌张起来,还是紧咬着牙关不吭声。 周峰目光如电看着胡汉兴,语调缓慢低沉:“接下来,我说的才是重点,不能被记录在案的话,做刑警这一行,我碰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曾经有人告诉我,千年墓穴是极阴之地,若是有人冤死在哪里,所吸的最后一口气为至阴至寒之气,怨气加阴气结合,形成恶灵,必然要找仇人复仇,当然这世界上冤魂无数,真能伤人的少之又少,还必须要有一点媒介让死者追踪而至,跟死者吸入的最后一口阴气有关的东西,比如死者临死前惦记的东西,我想你知道那是什么?” 胡汉兴后背冷汗直冒,尽管有一种想要问清楚周峰这话什么意思的冲动,但是理智还是让他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 周峰说完想要说的,就让人把胡汉兴压回拘留室了。 回到拘留室,胡汉兴发现本来还关着几个人的拘留室空无一人,正纳闷的时候,门开了,两个警察拿着一个箱子进来,放到了拘留室一角的大铁笼子里,很多拘留室都有这样的铁笼子,是关押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嫌疑人的。 两个警察边打开铁笼子,一边说道:“周队还真是聪明,把珍贵文物放到关着重犯的拘留室,任再高明的窃贼都想不到。” “是啊,只是老张莫名其妙吓死在证物房,就没有人愿意在晚上看守证物房,别的倒还罢了,这几千万的文物哪能没人看守呢?周队想的这个办法好,省事。” “幸亏周队想到这个办法,不然加派人手轮流值班,今晚该轮到我,看今晚月亮最圆,我女朋友非要我陪她赏月,要推掉她肯定不高兴。” “你啊!小心点,鬼片里,女鬼都是在月圆之夜出来活动的,你小心亲热完,发现搂住的是个女鬼。” “承你吉言,真遇上个艳丽女鬼也不错……” 那两个警察说笑着,放好东西,看都不看胡汉兴一眼,走出去哐当一声,把门锁上了。 拘留室内就一盏发黄的小灯,没过多久,就有人喊:“十点了,熄灯。” 灯灭了,但是拘留室里不是漆黑一片,另一边有个气窗,明亮的月光洒进来,正好照在那个笼子里。 胡汉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笼子看,笼子很大,白瓷瓶是装在一个用木板拼成缝隙很大的小木箱里再放到笼子里的,小木箱缝隙虽然大,可灯光昏暗他看不清楚里边的东西,伸手也够不着,可是越是看不清楚越是想看,眼睛总忍不住往那边飘,时间慢慢过去,估摸着可能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他突然警觉,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方才还隐隐传来看守或者其他牢房的人说话声,这会却是一片静寂。 再想到周峰说的那些事,作为盗墓的,他亲眼见过不少诡异的事,周峰说的好像也曾经听一位前辈说过,说是把活人封在古墓里,让人在阴冷恐惧不甘中死去,用阴气滋养,化成恶灵让人操纵做杀人工具。 古时候有些怀有仇怨但是仇家太过强大的人,也用过这样的方法报仇,把自己变成恶灵,把仇家杀死之后吞噬其灵魂,让其永世不得超生,当然这恶灵自己也是永远无法解脱,非得怀有极大仇恨一点余地都不留才使用这样的方法。 胡汉兴想起自己哥哥胡汉文,哥哥那个性子的确是那种睚眦必报,为了仇恨拼尽一切都无所谓的,要不是不想一辈子被人控制钻死人墓,他真不至于…… “噗。”的一声,把胡汉兴思绪打断,他吓得倒退一步,紧贴墙根,惊恐的盯着对面的箱子,幽暗中,那箱子似乎透着蓝光,还有点声响,越来越响,小箱子似乎在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