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剑斗正酣 各擅胜场-《一剑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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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清手持长剑,抱神以静,谦逊道:“在下常清,忝为第一场守擂之人。”话音未落,云峥朗声道:“朱兄敢为人先,云家岂敢落后。云砚,你去请求指点几招。”身后走出一少年,眉清目秀,与常清年若相仿,乃是云家旁系中出类拔萃者,其不卑不亢,踱步到场中,抱拳道:“在下云砚,请赐教。”

    两人一般的少年俊杰,在群雄环视之下,陡然间冷静出剑。云砚的剑若是一泓秋水,轻灵飘逸,每一剑倏然而来,倏然而去,若是蜻蜓点水一般,零零落落,不可捉摸。身影方位瞬间变化,颇为跳脱,正如云彩一般变幻无常,飘摇天际。

    常清静气凝神,丝毫不为所动,出剑极为果断干练。他的剑毫不花哨,简单凛冽,但总是恰到好处攻到云砚的破绽之处,击退对方穿梭来去的剑,他无视对方眼花缭乱的攻击,这份审时度势的功夫当真极为了得。

    一时间场上剑光霍霍,人影重重,看得众人不住啧啧称奇,心中暗忖:果然英雄出少年,龙门和云家后继有人。常清剑出如风,心思沉着,面对云砚游动的身影和零落的剑招,总能够轻易地回击,剑剑执着沉稳,极具魄力。

    场上仿佛斗得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在场众人不由判断,一动不如一静,虽然云砚是用剑高手,不过败北只是时间的问题。云峥安坐不语,只是带着戏谑的笑容瞟向朱浩昌,似乎完全不为云砚担心。慢慢地,众人感觉到场中异常的变化,云砚剑法灵活,看似以游斗为主,却丝毫不见颓势,逐渐织起一张严密的网,把常清困在其中。

    常清虽然仍旧能够破去攻势,但是却伤不了用剑之人。众人恍然大悟,常清的剑适宜于近攻,不善于远击,而云砚身法灵动,剑法飘摇,虽然在用剑的造诣上稍逊一筹,不过恰好是常清的克星,只待慢慢围困住对手。众人心中顿时明了,云砚不一定会输了这一场,云家果然是有备而来。

    云砚的剑招变化越来越快,不过总是犹如浅尝辄止,来去匆匆,不着边际。常清一脸冷静,沉稳异常,兀自守住自身,长剑直来直往,但常常落空,来自四面的威胁越来越大,只要稍不留神,云砚的剑一定会第一时间刺向自己。

    两人的激斗相当精彩,惹得众人不住喝彩连连,一人攻击犹如漫天雨幕,一人防守更是泼水不进。就在众人正自揣度云砚后来居上处于上风之际,常清的剑倏然变了,变得惊天动地,颠覆了一贯的平凡。

    他的剑仿佛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剑法精妙绝伦,招招妙到毫巅,这些剑招用得行云流水,毫无停滞不畅之处,可见平时练剑颇为勤奋,再加上他的天分,已然是用剑的大行家。云峥脸色微变,朱浩昌的这个剑童,平日施展普通剑招已是厉害非常,岂会没有后手。

    昆仑裴灵韵眼中透着古怪之色,他曾与常清交过手,心中认定此子不凡,但是胜之却不难,可是他没想到常清竟有隐瞒,并未出尽全力。由其现在表现的实力看来,他想要胜之,只怕不会太轻易。

    场中的云砚一脸凝重之色,压力层层扑了过来,他只好竭尽全力出剑。突然常清手中之剑爆出一股耀眼的光华,凌厉地射向云砚,避无可避。云砚心中一惊,忙出剑抵挡,结果炫目过后,胸前一痛,点点鲜血落上衣襟,常清的剑尖浅刺胸口。

    云砚落寞之色浮于脸上,然后道:“多谢手下留情。”常清收回长剑,微微颔首,执礼道:“承让。”云砚转身回到云家的队伍中,自有人为其包扎伤口,云峥淡淡道:“你不必介怀,好好感悟一番,当有裨益。”云砚点头称是。

    龙门常清不可争议地胜了第一场,他手握长剑斜斜挥出,静如山岳,等待攻擂之人。众人翘首以盼,不知谁将会上场,再来一场龙争虎斗。此时,张元宗含笑道:“虽然此处不适合发挥造化棋盘的威力,不过取胜倒并不困难。梁兄,此场就由你会会他,如何?”

    梁临川微微一笑,并不言语,起身来到场中,道:“在下梁临川,小兄弟不必手下留情。”言毕,他当着众人的面,从容地从背囊中取出造化棋盘。棋盘玉质洁白,其子漆黑如墨,然后他左手持平棋盘,右手拈起黑子开始排兵布阵。

    众人不住纳闷,这是要比武,还是要比下棋,顿觉古怪。常清也犹疑不定,对方只是一股脑地摆弄棋子,他竟不知该如何出击。半晌之后,梁临川抬头疑惑道:“你为何还不出手?”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啼笑皆非,你闷头玩弄棋子,对方并不乘人之危,你倒是埋怨起来了。

    常清手握长剑,谨慎地向前踏出,谁曾想到一脚踏出之后,对面的梁临川忽的不见了。他内心惊疑,环顾四周,竟不见他人,而周遭众人仍旧面色如常。他内心警兆一现,四方环顾,立即打算回到原点,然而退回一步之后,眼前的一切纷纷变化,陡然连周围的群雄也消失不见了,只余自己一人身在空落落的武圣殿。

    这情形太过诡异,内心虽然骇然,但是他愈发沉静,手中的长剑开始沉寂下来,准备伺机而出。四周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计算着步数来回走动,可是空无一物,无什阻挡。

    突然空气中开始传出丝丝的声音,气流急冲,迎面几道风刃扑杀而来,锋锐异常,常清一脸严肃,手中之剑毅然击出,粉碎面前凌厉的攻势,不过碰撞之后,剑身不住轻颤,可见风刃力道之强,不可小觑,若是击到身上,不死也得重伤。虚空中突现的风刃不断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常清剑剑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可是他知如此不是长久之计。

    场中的情形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只见梁临川纹丝不动,手指在棋盘上不住划动,犹如铁画银钩,黑子不住落下,如是天降流星,他运筹帷幄,驰骋疆场,而常清一脸严肃,独自在一旁舞剑,却根本未及梁临川之身。

    不少人大呼怪异,当然也有不少人明了,这梁临川不知如何布下阵法,困住了常清,不由盯着造化棋盘,两眼放光。朱浩昌眉头微皱,没想到那人身边就有这样的人才,竟然能够凭空布设阵法,那造化棋盘定是非凡之物。

    常清也是聪慧之辈,稍后便明白自己陷入阵法之中,被障眼之法所惑,明白此节,他即时紧闭双眼,凭借印象,确定方位,向梁临川纵身挥剑。众人大惊,他竟凭借此方法,破了梁临川的阵法。

    梁临川望着寒剑破空而来,竟毫不惊慌,他手执一黑子,径直向一处落去,顿时一道锐风宛如实质,轰然迎头击出,顿时隐隐有金戈之声传出。常清双眼一睁,周围的真实情景又浮现在眼前,然而他面色一沉,只觉迎面而来的力量巨大异常,顿时手腕一痛,长剑颤动,几欲脱手而出。

    他退身稍微停顿,剑光闪烁,复又出剑,梁临川冷静沉着,手指频频灵动,一道道锐风接踵比肩而出。常清顿觉如履薄冰,危机感罩满全身,要命的杀招不知从何处爆发,虽然他剑法精妙,却在此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因为他难以接近梁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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