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元宗破谋 清灵之死-《一剑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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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水衣皱眉道:“那不是今后烦扰不断,这劳什子的纯钧没什么神奇之处,又帮不了我,真是个祸害。”巫千雪道:“我不习剑法,对灵魄也毫无所知,但我想它应该有什么异能,不然怎能成为此等灵物。妹妹,你可是身怀异宝,小心怀璧其罪。”巫千雪淡笑,张水衣懊恼道:“姐姐只知道说什么风凉话,也不想想办法。”张元宗道:“以后小心就是。”

    行了半日,忽然身后马蹄声由远及近,不会儿就越过众人,然后来人勒缰停马,身影在马上一顿,望着众人。张水衣惊喜道:“小道士,你是要和我们一起闯荡江湖么?”来人赫然是清鹤,若是平常,他定是要呛几句张水衣的,然而现在他面容平淡,犹如老林幽潭,盯着张元宗良久淡淡道:“我师兄虽然罪孽深重,但罪不至死。”

    一语道出,石破天惊,犹如五雷在耳旁轰鸣,其他人还在疑惑这句话的意思,张元宗皱眉道:“清灵道长死了?”众人恍然大悟,皆面面相觑,难以置信,清鹤平静道:“师兄被人所杀,一剑穿喉,贫道前来问个明白。”众人心中一突,张水衣怒道:“你怀疑我们杀了你师兄?你师兄道貌岸然,你也是非不分。”

    张元宗轻斥道:“水衣,休得胡言。清鹤道长,当时你师兄离开茶室后,我们就下山了。”清鹤仍旧一副淡淡的样子,并不把生死看的过重,漠然道:“清秋观几乎人迹罕至,昨日你们来之,今日又发生这事,我不得不问个明白。”张元宗沉吟片刻,道:“我等随你回去看个究竟。”清鹤颔首道:“多谢,请。”张水衣还要再言,巫千雪连忙阻止,众人心中沉重,随着清鹤原路返回,上了清秋观。

    日至中天,正是明耀之时,清秋观茶室内敞亮异常,一丝一毫一尘一埃,也明晰异于平常。众人接在门口猝然顿住,虽然心中早有准备,眼但见时仍旧不免骇然。清灵委顿在主座的木椅上,眼色呆滞,面容愁苦,似是在思索什么,一柄断剑赫然穿过他的咽喉,那是他曾使用的长剑,后被张元宗一指弹断。

    血瀑湿衣衫,流淌而下,茶桌下是一大滩血水。血液已经凝固得差不多了,颜色化为紫红,但浓烈的血腥味沉郁不去。此画面虽然血腥,但众人慢慢地只觉得忧伤,并不觉得残酷或者惊惧,清灵的死仿佛属于自然的生老病死一般,如果忽略咽喉上的剑,他就好像是突然羽化登仙而去。

    清灵浑身上下,没有惊慌,恐惧,绝望,痛苦的神色,犹如往常,仿佛那一剑不过是春风拂面,夕阳沾染。众人走近,半晌,莫忆道:“这剑竟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就死了。”张元宗道:“清灵道长的武功,我是领教过的,江湖中胜过他的并不多,茶室空旷,要接近他而不被发现,着实困难。”

    清鹤在旁静声道:“虽然困难,却并不是不能,师兄因为自责神情恍惚,只要是高手趁其不备,还是有可能的。”言毕,清鹤盯着张元宗默默不语,当时其他人皆被迷倒,只有张元宗醒着,加上清灵当时要杀他的妹妹,张元宗有最大的嫌疑。

    张元宗武功如何,清鹤并未眼见,但是他未被迷倒,可见定是不凡,再者清鹤于道一途颇有精益,看破虚妄,有着常人难有的洞察力,他观张元宗,只觉其并不像表面那样云淡风轻。

    忽然,观中开始出现人声,隐约有不少人来。清鹤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色,复又一脸淡漠道:“师兄待我恩重如山,其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贫道势单力薄,只好求助他人。昆仑与鄙观有些渊源,俱是道家,正好昆仑三剑之一谢东来谢前辈率弟子路过此地,贫道只好请之主持公道。”众人闻言大惊,没想到如此机巧,在此处遇到昆仑三剑之一的谢东来,只怕清灵之死难以善了。

    昆仑,古时有仙山之称,与海外蓬莱齐名,一是陆地上的仙境,一是海中的神人居住之地,都很多传奇的色彩。如今的昆仑乃是天下第一山,又是百年道家圣地,据说一座玉虚宫,直如仙境,美轮美奂。其门下弟子众多,才人辈出,多下山历练,可谓遍布天下。

    不一会儿,有七八个道士簇拥着一中年道士,来到茶室,只见此道士器宇轩昂,一脸正气浩然,不苟言笑,颇有威严,其弟子个个恭敬地立在其身后。此人浑身散发着一种锋利的气息,其本人犹如一柄利剑,心如剑直,刚正不阿,想必他就是昆仑三剑之一的谢东来,其剑法造诣早已出神入化。

    清鹤上前执礼,道:“谢前辈。”谢东来摆手道:“无须多礼,你我都是道门弟子,贫道与你师兄又是同辈中人,你是他师弟,称我一声师兄便可。”清鹤也不推辞,道:“请谢师兄为我清灵师兄之死主持公道。”谢东来沉声道:“你师兄之事,贫道业已知晓。想清灵道兄是何等超凡出世的人物,没想到罹此大难,不由感叹命运变换无常,天意不可违,幸好清秋观一脉还有师弟。”

    谢东来却不提清灵之死,清鹤接着道:“清灵师兄之死,谢师兄认为该怎么办?”谢东来不语,径直走到清灵的尸体旁,仔细查看了一番,不由脸色悲戚,为清灵之死有所感伤。良久,谢东来看了几眼张元宗几人,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然后他对清鹤道:“清秋观附近难保没有高手出没,虽然这几位脱不了嫌疑,但是贫道几人也是有嫌疑的。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先调查这几日有哪些高手在方圆十里出现,动机如何,杀人时机如何,都要详细调查,不得冤枉好人。”

    清鹤闻言淡然称是,谢东来转而对张元宗几人道:“贫道请诸位暂留清秋观,待水落石出后再行离去,勿怪唐突。”张元宗微微颔首道:“我等也希望早日找出凶手,以慰清灵道长在天之灵,一切但听前辈安排。”谢东来并未立刻查探询问,只是安排众人安歇。

    是夜,月辉清凉,整个清秋观都没入一片寂静当中,虽有虫鸣,更衬夜之静谧。张元宗等人在清秋观的客房中休憩,众人不免谈到清灵道长之死,那谢东来将如何主持公道。莫忆沉吟道:“这清灵道长死得很有蹊跷,张兄你认为呢?”

    张元宗颔首道:“的确有些不妥,若是常人,在心神不定的情况下,有可能因为感觉迟钝被杀,但是习武之人天生对死亡有敏锐的感应,就算再恍惚失神,在剑刺入咽喉的那一刻,绝对会有情绪的变化,剑再快,也不可能快过人的感觉,更何况清灵绝对是高手。”

    莫忆道:“的确如此,以清灵道长的修为,绝不可能被一剑穿喉后没有丝毫情绪的变化,从尸体上看,他似乎仍旧在思虑什么,却没有惊慌之色,这违反常理。”

    张元宗道:“出现这种状况有两种可能。”张水衣忙问道:“哪两种可能?”张元宗道:“一是他是自杀,至少也是自愿,二是神魔所为,或者有人的功夫真的高到神魔的地步。”张水衣皱眉道:“自杀?他为何要自杀?这世上又有什么神魔?”张元宗道:“自杀,有可能是出于羞愧,也有可能是自愿成全别人,或者是有人用他的死来成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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