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晓镜但愁云鬓改-《人生有味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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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数的声音戛然而止,皇帝并未回头,问道:“怎么停了?”

    还未等太监回话,毓宁已经磕头焦急地回道:“皇上,格格已经晕过去了。”

    皇帝回过头来,见清欢伏在凳上,发髻已经散了,零零散散地垂在脸畔,被脸上的汗濡湿,越发衬得一张脸苍白如纸,她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地面上,一动不动。金黄色的秀袍上印着斑斑血迹,犹为可怖。

    那地上摔碎了的凤头钗,正是她十六岁生辰时他命内务府造的那只,他从刚刚便瞧见了,她从小到大便不喜这些金玉之物,今天戴着,无非是想让他念着旧情,那十六颗宝石,是采办大臣从回疆进贡上来的,颗颗浑然天成,总共十六颗,他全用来给她镶了首饰,不过是想让她明白,过去的十六年,他都将她视若珍宝。可她却将他的宠爱当做是低贱的筹码来要挟他,将他所做的一切都践踏得一文不值。这凤钗,毁了也罢。

    皇帝闭了闭眼睛,道:“罢了,送她回宫去,无朕的旨意,不许出储秀宫半步。”

    圣驾在此,任何人都不得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两个小太监将清欢从凳上拖起。

    她整个人都是瘫软的,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个小太监没有扶稳,她半天身子从登上翻了下去,仿佛是一只断了线的木偶,又像是一只摔碎了的瓷娃娃。

    苏培盛瞧着皇帝的脸色铁青,忙在一旁骂道蠢东西,还不快抬撵来。

    弘历一听,忙说道:“撵怕是不行,还是拿担架来吧。”

    另有两名太监忙将担架抬了上来,几人抬了清欢伏在架子上,地上被拖出长长的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弘历起身向皇帝施了一礼道:“皇阿玛,儿臣送六妹回宫。”

    皇帝扬了扬手,道:“不必,你带傅莹去永寿宫给你额娘请安吧,你搬出宫外住,她如今见你一面也不容易,你们陪她好好的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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