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暮红楼 第五节 上-《香色愁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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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英麒原本以为,曾经得逞的那一场阴谋,已然令他和参与其中的所有人都达到了各自的目的,他更是自以为从此便锁住了郁曼琳。但当他发现郁曼琳在骗他,甚至有事在隐瞒他的时候,他就又不免要担心起来。
只是陆英麒却没有把他的担心告诉陆鸿生。他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他更担心,在告诉了陆鸿生之后,郁曼琳就会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毕竟于陆英麒而言,郁曼琳是不能失去的,他依然需要她,尽管他并不需要这个女人每日的陪伴在他的生活里,但他却需要郁曼琳活在这世上,活在他为她买下的那幢小洋楼里。只有这样,他那颗时常空虚的心才能时刻的感觉到,他拥有着郁曼琳也独享着郁曼琳。
几天后,陆英麒带着满心的忧虑离开了上海,而郁曼琳又守着难耐的寂寞在她那幢小楼里熬过了一个月。她觉着这煎熬是必要的,她不能再让陈瑾轩于错误的时间出现在这里。她清楚的知道,若是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她是再找不出可信的理由去搪塞的。为此,她时刻提醒着自己与陈瑾轩之间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
而陆英麒离开之后,陆鸿生也一直都没有来此寻欢。为此郁曼琳还特意又挂了一通电话去陆公馆,得知陆鸿生去了南京尚未回到上海,于是才安心的给陈瑾轩写了一封信去。
郁曼琳把信寄出去又回转来的时候,心里还因为想着陈瑾轩而莫名的高兴了一阵。只是坐定下来却又不禁要去猜想,那陆鸿生兴许是寻着哪个女人而对她失了兴趣,故此才借故不来。
尽管郁曼琳对陆鸿生素来都是怀着几分厌恶,但此时却又因这猜想于一丝莫名的妒忌中怨愤起来。在郁曼琳看来,她既已被陆英麒宠了、被陆鸿生睡了,如今甚至还被陈瑾轩爱了,那这些男人就该一世都为她一人倾倒,尽管那些男人谁都不过是她所有男人中的一个,但她却要做那每一个男人的唯一,否则都是不应该的。
而在这过去的许多天里,陈瑾轩几乎每天都在对郁曼琳的猜测中心事重重的度日。直到这日收到郁曼琳的来信,看见她信中的解释与依然如故的热情,才终于是放下心里的一块石头,又满心欢喜的陷了进去,俨然是中了迷魂香一般,任那郁曼琳说东便是东、指西便是西。让人不禁慨叹,这世上的爱有时是如此的可贵、却又是如此的可畏。也或许正是因此,这世上的人才终要有此一回才变得迥异不同。
就在收到郁曼琳来信的这天晚上,陈瑾轩坐在床头,反复的细读着那信里的文字,一面读着,一面还不忘要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恨不能拨一圈时针叫那窗外的夜色就此消散。
这时门外的木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那声音的节律就像钟摆一样不快不慢,而后在陈瑾轩的门外站定,在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几声。
陈瑾轩此时满脑子云里雾里的,什么声音也入不得耳去,于是那敲门声又稍许的重了些,门外的宋云萍还说了一声,“瑾轩,开开门。”
陈瑾轩听见门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下了床,慌张的把那封信塞到枕头下面,这才去开了门。
宋云萍见他这许久才来开门,于是问了一句,“是睡了吗?”
“只是觉着有些累,小睡了一会儿。”陈瑾轩说着又转过身去,搬过书桌前的那张扶手椅放在那里,自己坐在了窗前茶桌边的方凳上。
宋云萍进了门,便将一只沉香木盒子放在陈瑾轩身旁的茶桌上,这才转身在扶手椅上坐下。
“这是什么?”陈瑾轩看着桌上那只盒子问了一句。
宋云萍只是微笑着说,“依伶再过两个礼拜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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